【河图】【天魔】【第十集】第二章
「第二章」定王世子府中的秘密
傍晚时分,天边出现一线诡异的红,然后在这样的红中,乌云迅速蔓延,天
雷滚滚将前一刻原本还很晴朗的黄昏弄成一副黑锅压顶的德行。
华贵庄严的干宸宫,在金丝线绣精心绣制的龙被下,躺着一位古稀老人。
闭着眼睛,少了那不怒自威、摄人心魄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就和一个普通
老人没什么两样。
下一刻,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锦被下,瘦骨嶙峋的手握成了拳。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老奴这就去宣御医……」
「不用了,进良。寡人没事。扶寡人起来。」苍老的声音包含着沧桑,也只
有在人后,老皇帝才更显老态。
人前,就算再怎么虚弱也得撑着,这,就是帝王的生活。「是。」进良上前,
低垂着眼扶着老皇帝起身。
「空气怎么这么潮湿?可是变天了?」曾经那样威严的帝王,如今却因为一
个起身的动作就累得气喘吁吁,真的不得不令人感叹时光真是一把无情的剑。
「是啊,陛下,变天了。」进良只是附和着,心中悲切,只想着要怎么将皇太孙
的噩耗告知老皇帝。
「唉,寡人适才梦见太子了,还是原来温顺的样子,穿着龙袍,恭恭敬敬看
着寡人,什么也不说,就是不停地哭。寡人问他怎么了也不回答……」
这边老皇帝不停地讲着,那边的进良已经流下眼泪,再也忍不住,「扑通」
一声就跪了下去,悲戚地磕了一个响头哭道:「陛下……」
「唉,说吧,是不是皇太孙又出事了?这么多年了,只要寡人一梦到皇太子,
就绝对和皇太孙有关。就是奇怪怎么这一次他哭了?」
未来的储君不争气,但是还是一味溺爱着,有时候连老皇帝自己也不知道这
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除非……除非……
一想到那个可能,老皇帝浑浊的眼中有了一丝光亮,道:「敬国公杨存那边
可有消息传来?」
「回陛下,不曾。」进良答道,却没有抬头。
老皇帝也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异常,只兀自低语道:「也是时候了,笔墨伺候,
寡人要给敬国公密旨。」
只要有了那样东西,他就能帮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再多守两年的江山。而对杨
存,他有绝对的信心没有看错人。那件东西除了杨存,还真找不到别的合适人选
帮他寻。
话说完,趴在地上的进良却根本没动。「嗯?怎么?」老皇帝略有不悦地问
道。
「陛下……」进良的声音中已经完完全全带着哭腔,压低声音道:「回陛下,
皇太孙殿下……没了……」
「你……你说什么?」就如之前预料的一样,老皇帝果真接受不了这样的消
息,直声说:「你……再说一遍?」
「老奴说,皇太孙殿下……陛下、陛下您可要保重啊……」
在老皇帝捂着胸口倒地的瞬间,进良飞身而起将他接住,朝着宫外大吼:
「来人,传御医……」
比起同一个年龄层的人来说,老皇帝的身体还不错,所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
听错,但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们……终于要动手了吗?
「哗!」
「轰隆!」
一道雪亮的闪电照亮半边天,紧接着就是一声响雷在天际炸开。老天还是忍
不住,稀哩哗啦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在这样的雨幕中,自有那些不甚畏惧的人正
忙着来回奔走。
翌日清晨,天依旧阴沉,雨也并没有止住,不过已经小了很多,淅沥淅沥纠
缠在天地间,看一眼就觉得无比心烦。
老皇帝早就已经清醒,高床软枕地窝着,一句话也不说,眼中浑浊的光不停
变换。
别说是养病,他连伤心的工夫都没有,不然这天下真的要变了。「陛下,有
暗探来报,定王世子在杭州的动作颇大。」沉着脸一边伺候着老皇帝喝药,进良
一边禀报刚刚送上来的消息。
越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松懈不得。
「杭州、杭州,唉……杨存那边看来寡人也需要派人前往了。」叹息一声,
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递回去之后,老皇帝如此说道。
「陛下可还是为了那件东西?」
「这时候暂时还顾不上那些,先应付这个混乱的局面吧。派人给杨存传个警
讯,顺便看看他怎么样。那小子比他父亲圆滑,寡人可不希望这个时候他再生出
什么坏主意。」
「陛下放心,百年杨家以忠为先,相信敬国公绝对不会令您失望。」
「嗯,世道如此,正乃是用人之际,也只好这样想了。不过,到底派谁去才
合适呢?」伸手揉着太阳穴,老皇帝慎重地思考着。
「陛下,老奴认为,与敬国公相比,定王世子那里才更需要人看着。」
「寡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不过暗卫前几次的潜伏都已经失败,这时候又该
找谁去才合适?」
「陛下,难道您忘记老奴还有一个徒弟?」进良神秘一笑。
老皇帝微微呆了一下,便想起那张丝毫不出众的脸,低声沉吟道:「不错,
寡人的贴身亲卫的确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的了。对了,寡人适才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谁在门口?」
「回陛下,胧月公主与孝殿下来看您了,一直都在殿外候着呢。」进良答道。
皇太子早逝,只留下二子一女。公主胧月比皇太孙赵沁礼小了一岁,年方二
八,本应得郡主封号,不过念其是太子遗孤,老皇帝还是破例下旨册封为公主。
皇孙赵沁孝年方十二,因为其母只是一介小小宫女,故一直不入老皇帝的眼。
好在其小小年纪便颇有志气,赵沁礼身上的那些恶习他倒是连一点也没有学到。
以前是因为有赵沁礼所以不喜欢赵沁孝,如今……再怎么说也是皇太子的遗
孤,好歹也是个后代,老皇帝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难得的笑意,道:「让他们二
人进来吧。」
「是。」
殿门打开,一名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牵着一名锦袍小少年缓步进来。一双如
星似月的眼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胆识的女子。若不是长在深宫中,说不定也
是可以有一番作为。
京城距离杭州也有一段距离的来回,等杨术的送信人和皇帝派去鞭策杨存的
人抵达,也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而这时候的杨存因为心里的不平衡,无视
保护侍卫越隆的黑衣人安全,和揽月在定王世子赵沁云的府邸里翻云覆雨。
安全护送杨存到杭州以后,杨通宝就带领着镇王府的一千精兵回去了,杨存
身边看似就剩下几个老弱病残。
不过几天的工夫,杨通宝又回来了,对外宣称是来帮忙修缮国公府,实际上
却少有人知道他还带了一批好手过来,以方便杨存随时调遣。
镇王杨术对自己这个叔父还是很尽心。
一品楼里,挂着敬国公头衔、被老皇帝和赵沁云两个人一起惦记着的杨存,
却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通宝,昨晚派出去的人怎么都没有回来?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个家中出事死了人,赵沁云这孙子还真沉得住气,压
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稀松平常像跟杀了几只苍蝇一样。
守着门口,等王动和杨存禀告过国公府那边的审问结果之后,才被唤进去询
问自家主子不惜牺牲色相留在那边一晚换来的消息。
就是可惜了那几个好手的性命。赵家小子,这笔帐小爷我跟你记着。
「回公爷,无一生还。」毕竟是自己亲自带出去,可是如今却连他们的尸体
都没有带回来,杨通宝的脸色轻松不起来。而至于听了杨存一夜的房中淫荡,那
尴尬的感觉则是抛在脑后去了。
「不过还是有人将最后所见到的情景发了出来。」拱拱手,杨通宝说着得来
不易的消息,道:「那些前些日子造成杭州大乱的药尸的确是在世子府里,据送
出来的消息说,养在修建于假山中的密室里。」
提起药尸,杨存阴笑连连道:「这些祸害人的东西最近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该不会是赵沁云又有新的花招吧?」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敢来什么花招,老头子我就一马当先把
他拆了。至于什么药尸,我也一样收拾掉。」
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杨存与懒得和老爷子计较。王动没有和药尸打过交道,
他却打过。对方可不是普通的凶残,就算要收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在看到
杨通宝闪烁的眼神后,他还是笑了一下调侃道:「这人果然会变啊,从什么时候
开始老古板的通宝也学会藏私?」
杨通宝闻言大骇,人直接就跪了下去,口中喊着「属下该死」,心底却不停
嘀咕。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在姑苏城外,荣王世子出事时拉着自己一起躲闪、不
肯出手又见死不救的国公爷?此刻这般犀利的目光倒让他以为换了一个人。
随着杨通宝下跪的动作,杨存也呆住了。张大嘴巴愣了老半天才讶异出声道: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激动个什么劲啊?莫非……」适时打住话头,手指磨
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斜睨着跪下的杨通宝,那个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一
副「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的表情。
开……开个玩笑?杨通宝眼前顿时一片黑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不过……
夜探赵沁云府邸的人的确是发现药尸,可惜的是当时对方出手实在太快,又
是在他们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所以虽然想发出消息,可还是慢了一步。
其实发现药尸的是他们,将消息带出来的人却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你说……将消息带给你的人是白启?」
杨通宝的实话也让杨存惊讶。宴会上看似不在意的一眼,还是发现那个人的
与众不同。因此基本上对那个酒色纵欲程度和死去的皇太孙差不多的白启,杨存
的脑海中还是留下深刻的印象。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白家的人吧?」
「还是白永望的远方侄子。」杨通宝补上一句。
「呵呵,这件事可有趣了。」没有对这件事情产生更大的兴趣,杨存突然转
移话题,说:「通宝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最近这里可能会稍微乱一些。动叔,我
们几个人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那位受惊的侍卫大人。」
「于情于礼都应该看一看。」王动也附和着。想起昨晚越隆被吓得脸色煞白
的小脸,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不看僧面看佛面,一个小小的侍卫没什么值得一提,
但是人家的身后站的是皇帝,自然马虎不得。
「哦,少爷,还有一事。」见杨存就要出门,王动赶紧开口留人。
「嗯?还有事?又怎么了?」杨存有些头疼,怎么想要过点安稳的日子就这
么难呢?
对上杨存的苦瓜脸,王动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笑道:「少爷可以不必担
忧,是好事。」
现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随时都有可能风雨飘摇的时候还会有好
事发生?老天爷还真的看得起区区杨某。他没有插话,只以眼神示意王动继续说
下去。
「少爷,国公府的修缮已经完成了,等挑个黄道吉日,您就能住进去了。」
自认为这绝对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王动说话的口气就跟要爆出什么惊世骇俗的
猛料一样。
「呃……这个啊,还真的是喜事。不过入住府里的事情不急,先缓一缓,先
解决眼前这堆事情再说。」
说完这段话,杨存便开门走了,留下杨通宝和王动面面相觑。之前不知是谁
天天催着,恨不得马上就能住进去,结果现在日夜赶工修好了,他倒是一点都不
着急?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张着大嘴,王动表示自己对杨存的了解实在少
得可怜。
「公爷绝非凡人,他所决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打算。」杨通宝表情严肃。
从京城到杭州一路走来,再加上现在相处的这些日子,杨存给他的印象一直
变化着,由一开始的不认同,到后来的佩服,再到现在的震惊,他分不清善变的
那个人是他,还是那位看起来还那么年轻的国公爷?
而王动更不必说了,对杨存的期望造就他对杨存的作为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大手拍上杨通宝的肩膀道:「还是你看得透澈,这绝对是少爷的新计划,我这就
安排去。」
留给自己一个急急忙忙的背影,杨通宝揉着肩膀it牙例嘴。
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要轻一点,这一爪下来就跟一大块石头似的,
也不考虑考虑别人的承受能力怎样?
「操,这个时候搬新家?傻子才干那种事情。」可怜那边的两人将杨存想得
那样伟大的时候,杨存却在这里碎碎念:「要是前脚进去,后脚就来几个杀手怎
么办?」
不是怕被他们杀了,而是怕……杀了他们会弄脏自己的新家。你说说,家可
是要一直住着的地方啊,弄得鲜血淋漓该有多恶心?
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等收拾完这群吃饱撑着的孙子以后,再光明正大、热热
闹闹地搬家。
话说时敬天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吧?他们人多,倒是赶紧弄好让刘奶奶她们
下山啊,要再见怜心美人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在他胡思乱想的期间,走到一个房
间门「。
房间里睡着从京城来的越隆,是他昨晚特意安排的房间。本来应该在这里伺
候着的安家两姐妹都不在,应该是累了一夜去休息了。推开房门走进去,尽量不
发出一点声响,一股薰香的味道直接冲进鼻腔。
轻纱幔帐,越隆睡得正香,大概是昨晚被吓坏了。贼笑着挑开幔帐,虽然心
中早就有准备,杨存还是被眼前的美景吓得怔了一下。
不点自红的樱唇,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大概是睡得不好而一直皱起的眉头,
急促起伏的胸膛,无不为眼前这副美人春睡图增添色彩。
妈的,这种美色,就算躺在那里的是个男人,也一样能引起别人的兽欲啊。
看得眼睛发直的杨存艰难地吞了两口唾液,轻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狼爪就往越
隆的脸上抹。
可真是个俪人啊,难怪看起来没什么实力,却还能混到老皇帝贴身侍卫的官
位。也不知道这个俪人老皇帝是怎么亵玩?光想象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起来。
看起来美妙,摸起来手感也很好,就跟扒了皮的荔枝一样,惹得杨存心中一
荡。
要不是昨晚被揽月狠狠榨了一顿,恐怕这时候的自己绝对会兽性大发。好像……
昨晚经过那一整夜的折腾,加起来甚至连睡上两小时都不到,回来之后就又和王
动他们讨论事情,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可别来个未老先衰,还有那么多美女等着爷呢!对,等会儿回去就马上好好
休息一场,就算这个时候身上其实根本没有疲惫感,也一样要休息。
手指划过越隆的脸,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以指尖来回蹂躏几下,才往下移到她
的下巴,再往下去,就是那白晳光滑的脖颈。因为睡着了,所以应该凸起的喉结
地带被压住,看不清楚。
还不如干脆直接动手。大手下移,刚要直接罩上越隆胸前之际,躺着的人却
忽然睁开双眼,眼神犀利,甚至带着浓烈的杀气。
杨存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不过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收回手的时
候打着哈哈:「越隆大人已经醒了啊?倒是让杨某担心极了。」
本性使然,杨存的笑容里还是带着猥亵。
「你……」见杨存直盯着自己瞧,越隆的粉脸上有了恼意,好在立刻就清醒
过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便没有发泄出来。她坐起身体,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之后才虚弱一笑,道:「劳烦公爷费心了,下官还没有谢过公爷的救命之恩呢。」
这厮倒是上道。看着越隆那种以女人专用的姿势自我保护时,杨存心中嘿嘿奸笑
一声。像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自己的安排他未必就想不通,但是居然还能
隐而不发倒是挺难得的。
表情还是客气的,还带着杨存自认实力派的演技,语气异常悲痛,道:「唉,
都怪杨某疏忽,应该早派些人保护大人,那样也就不会惊动大人了。」
为了那种惊人的效果,杨存还想假惺惺的抹两滴眼泪,可惜道行还是不够,
没挤出来。反而伸手往越隆的额头探去,道:「大人现在可感觉好一些了?」
一抹惊恐从越隆眼中划过,赶紧后退避开杨存看似轻浮的动作,才慌然开口
道:「那些人都是冲着下官来的,不敢怪罪国公爷。下官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得杨存心里转发笑。他故意做出步步紧逼的假象,以意味
不明的眼光逼迫着越隆道:「大人不用害怕,专心在这里养伤就好。像大人这样
的国色天香,杨某必定不会委屈您,需要什么就尽管说。」
越隆身体一阵颤抖,抬眼看着杨存,眼中满是恶寒。
调戏这种事只适合在闲暇时候做,现在有点忙,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再说。至
于被人误解自己性向的这件事,爷也懒得解释,只打算以实际行动证明。
「那,大人就好好休息。杨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再来探望大人。」恢
复常态地笑笑,看越隆呆滞的样子,也不等她回答,杨存转身就走。
我的地盘我做主,做什么,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公爷请留步。」清朗中带着些许撕哑的声音响起,杨存回头,便看到越隆
欲言又止的样子。
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决心,越隆眼中闪现着异样的光芒,才问道:「下官
在京城有几个交好的朋友,他养了不少伶人,要是公爷感兴趣,我让他送几个调
教好的过来如何?虽然不敢说绝对个个有倾城之姿,但也一定善解人意。」
脑袋上就这样华丽地被压上「基情无限」的牌子,不对,应该说是通杀才对。
杨存也没有生气,只是古怪地笑了笑,紧盯着越隆光滑细嫩的脖子还有如玉珠般
的耳垂。
敢情这越隆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呵呵,要说是看上越隆的话,杨存自己也不
反对,毕竟是美人,哪个男人不喜欢?除非是太监。不过说他喜欢男人……今天
离题离得稍微有些远,虽然现在看见的不如刚见面那时候的真切,但在那颗诱人
的玉珠上可是有开眼的。
男人留耳洞?也许在曾经的那个时代屡见不鲜,不过在这里……
终于看得越隆开始不安,毛骨悚然汗毛倒立,杨存才似笑非笑地道:「大人
不必费心了。杨某只对……」故意停了一下,上上下下在穿着雪白中衣的越隆身
上扫视好几遍,看得他心底发毛,才接上:「女人有兴趣。」
为了增加效果,还刻意加重「女人」两个字。
果然,此话一出,越隆除了身体剧烈颤抖之外,眼神中的坚定也在瞬间崩溃
瓦解。
转身,走人。
孙子有云:攻其身,不如攻其心,必能事半功倍。
果然,抓住了一个人自认为坚守得很好的弱点,才能更顺利掌控他。
话说,那话是孙子说的?管他呢,好用就行了。
一连几天都是风和日丽的天气,也不知道别处如何,杭州城的空气是格外的
宁静。与杨存有关的事只有赵沁云将揽月送了过来,便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好
像赵沁云和老皇帝都忘了杨存这号人物。
这算是好事?
自从那天被打伤以后,李彩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和安巧一起坐在凉亭的
石凳上,绣着为杨存准备的帕子。虽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隔阂,杨存始终无法再次与她亲近,总觉得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下还有另一双眼
睛似的。
而被赵沁云送过来的揽月则是一个人站在阳光下,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忍
不住,杨存就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揽月,你在看什么?」
问话的同时,杨存也顺着揽月仰望的角度看过去,那里湛蓝一片,和别的地
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去他妈该死的七十二度的忧郁。
听到杨存的声音,揽月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转过来屈膝拜了下去:「见过
公爷。」
如同一池净水娴静的样子,和初遇时的那个她简直有天壤之别啊。从她的眼
睛里,杨存看得出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只可惜……那段故事与他无关。
突然有些怀念那抹天籁之音了。
「你累不累?要是不累的话,就替我唱首歌吧。」
揽月以歌喉和舞曲出名,可惜的是,除了在赵沁云单独宴请自己的那次之外,
还没有听过她单独为自己唱歌。
揽月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杨存会有这样的要求,侧着头沉吟两个呼
吸的时间,才出声道:「好。」
如仙一般的曼妙舞姿配着天籁嗓音唱出的曲子,看得杨存有些入神,总觉得
周遭一切好像不太真实似的。虽然也不是很能听得懂她在唱什么,但还是沉溺在
那种忧伤的气氛中无法自拔。
小雨淅沥沥地下,茫然四顾,杨存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白茫
茫的一片,没有了一品楼的绿肥红瘦,倒像是突然来到一个与金刚印和炎龙的世
界相似的结界。
靠,我怎么进来的?
正在发愣的当头,听到一阵刺耳的声响,然后……全身的汗毛便全部直立。
那道声音……那道声音,曾经再熟悉不过,但是现在……
那是汽车的喇叭声。
无法形容那种心灵上的震撼,见到有黑影飞快掠过来,杨存赶紧转身避开。
一辆小车飞驰而过,伴随着咒骂声。
「靠,要死死远一点,别来害老子被关……」
这个正宗的骂人口气……机械般地转头,便看到四周雾气正逐渐消散,而出
现在视线中的是已经熟悉到陌生的……高楼大厦……
靠,老子怎么回来了?那一瞬间,杨存真的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再低头看
看身上,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上短裤T 恤,而他一直穿着的华丽锦袍也不知
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车水马龙,满街都是神情冷漠的人来来往往,没有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将多余
的目光投注在杨存身上,可是他就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从那个千年之前的国度回来,那么就意味着他还是曾经的那
个小混混……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难以忍受,经过异世的生活,突然回归的曾经已经不
能让自己适应。恐惧在四肢百骸间游荡,从每一个毛孔渗出来……
幸好记忆还在,也就清晰记得是揽月的歌声送自己回来。揽月有修为这一点
他早就知道,而且也不高,在那天晚上折腾她的时候就已经试探得清清楚楚。但
是……她为什么有送自己回来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