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乱伦] 合魂记《全》-28

  正文 147
浩浩汤汤的车队回到家里,都先后聚集到大厅来。我走进大厅,一眼就看见了瑶姑全家,他们虽然没去葬礼,却不想错过宣读遗嘱,已经在大厅中央找了最显眼的位置坐下,还好,他们没敢坐爷爷习惯坐的位置,要不,一开始就会产生冲突。
很快大厅就坐满了人,早到的全家占着位子,不肯让出来,晚到的就进不来,大厅里外一片混乱,似乎也没人能制止这种混乱。我不由得眉头紧皱,爷爷刚过去,他们就以为可以放肆,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可我现在说话,别人可能根本听不见,更别说遵从了,反而有损我的威望,所以我暂时什么也不说,只静等他们自然安静。玥姑和琳姑已经流露出气愤的神情,几次想说话,都被我制止。李叔倒和我一样,只是静静坐着,看着他们为争位子而吵吵闹闹。
突然,大厅外面似乎安静下来,挤在门口的人也自动散开,似乎在让路。然后我看见白痴的妈妈——她在葬礼上也站在家属一排,但有意站的并不靠前,认识她的外人不多。可葬礼一结束,她就消失了,以为读遗嘱她也不会出现,可没想到她竟然出现了,她的出现对我是个支持,对大家显然是个威慑,中国毕竟是个崇拜权利的国家,而家族的权利和至高无上的国家权力相比,自然微不足道。白痴妈妈周围看看,皱着眉头,虽然进来了,却没有位子。这时一位表哥站起来,把他的位子让给了她。
在大家略略安静的时候,我抓住机会站起来大声说道,“请各位表哥表姐退出大厅,让姑姑姑父们就坐。——除了代表姑姑姑父的表哥表姐,都请退出去。”我的语气坚决,安排又显然合理,而那位给白痴妈妈让座的表哥,自然特别满意,也就带头走出大厅,其他占着位子的,也只好三三两两站起来,走出去,这样没能进来的姑姑姑父就有了位子,大厅也显得不那么拥挤了。
等大家全部落座,陈律师——我爷爷的法律顾问,也是我家的老朋友,虽早已从律师事务所退休,但却依然担任我家的法律顾问——开始宣读遗嘱。这份遗嘱最后修改的日期是四个月前,有不少人知道这份最后的遗嘱,虽然没人怀疑这封遗嘱的真实性,陈律师还是把这份密封的遗嘱在现场转一圈,让大家看看上面的封印。
打开封印,里面只有两张薄条薄的纸。陈律师站在大厅中间,大声而缓慢地读着第一张纸上的内容,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在世时所拥有的所有权利,都无条件由万人厌全部继承。——万致翙2005年12月13日。”
遗嘱的内容应该不出人意料,但下面竟然传来一片不满的嘀咕声,我心里不禁一沉,觉得今天的情形有点不对,我瞄向坐在中间的瑶姑石混蛋和老妖婆,觉得他们面露得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他们事先安排了什么阴谋?
陈律师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安静,大家知道还有第二张纸,就又安静下来听着。陈律师继续念到,“本篇不是遗嘱,不具有法律效力,只有得到万人厌认可,方才有效。”
陈律师望向我,在询问我,要不要先看一看,这意味着,我可以阻止公布,但我摇摇头,示意他读下去。
陈律师继续读道,“这是我对厌儿的几点希望,第一,希望厌儿继续聘请陈岩儒担任万家的法律顾问。第二,希望厌儿在成人之前,同意万玥万琬担任监护人。第三,希望厌儿仍把顾钧当作万家家人。第四,希望厌儿在适当的时机,在万家实行符合潮流的改革。——万致翙,2005年12月13日。”
下面又是一片嘀咕声,我想着爷爷的几条希望,显然这都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大家听的。陈律师对我家的家务事了如指掌,又是对爷爷忠心耿耿之人,也许有人会借他年龄已大,要求换人,有了爷爷的遗嘱,就不好开口了。而如果万琬肯当我的监护人,对大家自然是个威慑,而万琬不久前在爷爷的病榻前,答应要帮我,现在应该不会拒绝爷爷的请求。至于钧姑父,我猜爷爷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就像钧姑父那样,不知不觉之间,对他已经有了父亲般的关爱,在临死前照顾他一下,也算合情合理。只是最后一条,我倒有点意外,但再一想,爷爷或许已经知道,老办法管理家族已经不易,改革只是迟早的事,不如在遗嘱中提出来,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甚至也是个缓兵之计,省得大家在老爷子刚死,就有什么不轨之举。
我想着的时候,大厅里一直乱哄哄的,遗嘱读完,那些被赶到外面的表哥表姐,——他们不少人其实已经成为真正的产业管理者,对爷爷遗嘱的关心,更甚于他们父母——此刻,他们都迫不及待挤进来,就算站着也无所谓了。我正想着如何使他们安静,瑶姑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家安静,我有话要讲。”
客厅里噪杂声太大,她的话几乎听不见,但却立刻有人附和,大声叫大家安静,显示出默契配合。我心里又是一沉,觉得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心里一点也没有把握,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态会往哪儿发展。
不久,大厅里显示出一片肃静,等着瑶姑说话。我转头看看李叔玥姑琳姑,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在此时此刻来这一手,都流露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望向白痴的妈妈,心里隐隐觉得,我今天的成败,也许取决于她能否鼎力相助了。可她则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对这些都听而不闻。
瑶姑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怀疑我爸的遗嘱,不怀疑这封遗嘱的法律效力,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所受到的约束,并不来自法律,而是来自家族不成文的规矩,我想问大家一句,这些几百年前留下来的封建规矩,我们大家真的愿意一辈子被它束缚?”
瑶姑的话不啻是一颗炸弹,把我炸得胆战心惊,也把全场炸得一片哗然,从纷乱之中,我可以听出,有不少附和之声,这时我真正明白,瑶姑的这番话早就准备好,甚至已经串联了一部分人,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如果他们能够在我立足未稳之时,趁热打铁一般把我的威风消灭掉,顺势把万家的资产顺理成章的归到各人名下,自然是皆大欢喜,难道我的家族真的要瞬间就四分五裂?
“慢着,我也有话说!”一声斩钉截铁的女声响起来,这是瑛姑。可瑶姑那伙人依然吵吵着不肯安静,这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到处都有责备声,“你们说完了,也该听听人家怎么说,吵什么?安静点!”毫无疑问,现在大厅里分成两派,那些手中没有公司的人,肯定不满瑶姑的作为,但他们却是弱势群体,虽有愤恨,却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知道瑛姑就是他们的代表,所以就出来帮助她了。
大厅里又安静下来,瑛姑说,“首先,爸爸刚死,你们就为难厌儿,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吗?其次,我们在座的想一想,真要是一哄而散,最占便宜的是谁?当然是万家投资最多的鼎瑞公司!所以她才煽动大家,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当然最吃亏的是你,因为你一无所有,因为你懒惰,不肯做事,就只想坐享其成!”瑶姑尖锐反驳,也不顾及平时的关系了。
“最占便宜的是你,这没错!但最吃亏的却不是我,而是许多手头没有资金,而靠分红过日子的子女。比如玫姐。(就是菁姐的母亲,大家都不知道,她现在也有五千万的资金,在大家眼里,她当然就是最可怜的子女)就一无所获了。”
瑛姑继续说道,“你也许不知道,虽然我眼下掌管的十亿资金有明白的合约,但另有一亿资金却没有合约,是按照家族规矩办的。可如果我们都像你家这样不讲理,独吞利润,像玫姐这样的老实人,就只有喝西北风了!你现在鼓动大家造反,不就是想把独吞的利润合法化?大家不要上当!”
地下乱哄哄的声音又响起来,可这回能听出有不少声音表示了对瑶姑的不满。这时瑶姑父站起来,举手让大家安静,他缓慢但有力地说道,“别,人家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我要宣布两点,第一,我承诺,只要鼎瑞公司存在一天,我会每年拿出一千万,分给名下没有公司的姐姐妹妹;第二,从今天起,我决定鼎瑞公司正式脱离万家!正像老爷子临死说的那样,万家必须改革,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我就来带这个头,就算被人唾骂,也在所不惜!”
全场一片肃静,显然,大家被他的一番话完全镇住,而这番话,应该也是原来准备好,只是本该由瑶姑来说,临时更改,由他来说,显得更加决绝,能够给大家更深刻的印象。或许他看出来,今天的局势,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留任何余地。他们确实狠,我心里快速计算,在万家,名下没有公司的子女,大约有四十来个,显然,他计算过,每人每年二十五万,虽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加上其他公司可能的一点补偿,每人的优裕生活就有了保障。有了这些,那些想反对他的人,可能就会犹豫,至少不会公开反对,他就控制住了今天的局面,而今天的胜败就决定了以后的胜败,这确实是个人物。我想,我必须表态,否则事态就将失控。
正文 148
我站起来,大家立刻安静,都等着我表态,我静静扫视着大家,我看到了李叔充满期待的目光,也看到了玥姑琳姑琬姑瑛姑目光中的忧虑,显然他们认为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也看到了大厅中许多人依然对我充满讥讽,他们当然认为我在石混蛋面前,差不多就是白痴。我慢慢说道,“爷爷提到了改革,那也是我下一步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我首先要让大家明白,所谓改革,那是自上而下,如果自下而上,那就不叫改革,那叫造反!”
我顿了一顿,我相信我的话立刻给人以极深的印象,而石混蛋立刻想插嘴,我举手制止,并接下去说道,“各位名下没有公司的姑姑们,或许认为他的话很有吸引力,毕竟一年二十五万,再加上别人可能的允诺,优裕的生活就有了保障。可是,他只要不想付,随时都可以让鼎瑞公司不存在!大家只要想想他去年的手段,为了侵吞大家的权益,可以把鼎瑞公司的利润转移到其他公司。那么,一旦他的野心实现,为了再一次侵吞大家的权益,谁能保证他不会把鼎瑞公司改成其它公司?”
大家都默不出声,“造反”一词在中国一向很忌讳,我把瑶姑家的行为定义为造反,谁想跟上,就要先想一想了。毕竟我的地位特殊,白痴妈妈就在现场,这是谁也惹不起的。另外,我的推测也打动了大家,其实也不是推测,而几乎是一种必然。局势明显倒向我一边,琳姑玥姑一脸惊喜,李叔倒好像不出意外地点头,最奇特的是顾钧,他张大了嘴,满脸不信地,甚至显出很意外地望着我。刚才我一直来不及想他的立场,此刻,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并没有决定要站在我一边,毕竟,他的公司规模也属超级,其中利益牵涉太大,在石混蛋鼓动下,他不可能一点也不动心。我这才明白,他刚才问我要手机号时说的话,其实已经是一种信息,他事先知道石混蛋要发难,作为万家最大的公司之一,石混蛋要造反,不可能不去鼓动他,而因了琳姑的离婚,他的造反心思或许也一样强烈,或许他本想拿这和我或者和琳姑做交易,让琳姑和他复婚,作为支持我的条件。我心里冷冷想道,想要我拿琳姑和你做交易,做梦!
石混蛋立刻又站起来,大声宣布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不,我可以签署法律文件,只要我家名下的公司存在一天,我们就将遵守这一协定!”石混蛋看出了军心动摇,立刻又给大家打气,今天要没人跟着他造反,他以后的日子当然不好过。
大家又议论纷纷起来,当然都在计算着他答应的好处,我想,我必须再给以严厉打击,才能打消其他人的造反之心,我说,“我相信鼎瑞公司会和大家签这个合约,为了鼓动大家造反,鼎瑞公司是不惜血本。各位名下没有公司的姑姑姑父们想一想,他真是为了你们好?一旦万家分崩离析,他下一步的动作,一定是逃避答应的一千万!难道你们以为他会束手无策?”
我顿一顿,继续说,“而名表下有公司的姑姑姑父,自然很愿意跟着造反,可是,谁在这次造反中获益?只不过十几家最大的公司而已,绝大多数人,既没有得到好处,又失去了万家的支持,实在是得不偿失!”
下面一片哗然,有支持的,有反对的,但更多的则是在责问我,我将怎么办。我知道,我必须拿出一点实际的东西。我接着大声说道,“当然,我上面说的,都还是空话,你们最关心的是,我能给你们多少好处?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们,没有公司的姑姑姑父,每年在我的改革中得到的,绝不会少于一百万,而且有法律保障!”
大家“哄”的一声热议起来,我答应的条件当然比瑶姑父家优惠许多,我也有这个实力!只是大家的议论里面,都明显带着点不信任,毕竟他们没有听到我的具体方案,不可能真的放心。石混蛋趁机站起来,说,“你这是在画饼充饥,你以为大家是三岁小孩?”
低下的议论声更大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是啊,你得让我们看到真金白银,想哄我们混过今晚可不行!”
有人说这话,是想听到我有具体的说法;也有些人这么说,却是在提醒大家,煽动大家,不要让我这么容易混过去,一句话,还是想造反。我举手表示我没说完,就有不少人,纷纷叫道,“别吵吵,让万人厌继续说!”
“我可以负责地说,就算拥有公司的人,在我的改革中,也决不会吃亏;当然,拥有超级大公司的人,和你们独吞的结果比,肯定吃亏了。不过,你们真的有把握能吞下去?真的不会噎着?甚至于噎死?”
那些拥有大公司的人,都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表态,毕竟,我身后的实力太可怕,尤其是白痴妈妈,她态度到底如何,大家一直吃不准,其实连我都吃不准,可是,只要她在场,就是对我的无形支持。
看到大家都静默着不出声,我知道,大家在等待着我说出改革方案,可是,我话题一转,疾言厉色地说道,“不过,具体的方案不是我眼下要说的第一件事,我眼下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鼎瑞公司的造反!既然鼎瑞公司已经决定造反,那就不再属于万家,我所说的改革方案,就与他们无关。现在,凡是和万家产业无关的人,就请马上出去!万瑶一家请出去,凡是想跟着造反的人,也一起出去!你们可以另找地方商讨谋反事宜,此地是万家领地,不欢迎你们!”
我这一招显然完全出乎瑶姑一家的预期,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逼着那些骑墙派表态,只要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要造反,他们就不会出去,既不想当出头鸟,又想听我的具体方案,我估计他们不会跟着万瑶一家出去,只要他们不出去,实际就是表示不造反,至少今晚不造反,这对万瑶一家就已经是沉重打击。万瑶一家彼此望望,又向人群中的某些特定人员望去,可他们明显都避开万瑶一家的眼光。他们无法继续坐下去了,否则等于放弃刚才的声明,石混蛋只好咬着牙,站起来,一边要走出去,一边大声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家好好想想,还是跟着我出去为好。”
这时确实有个别人站起来,犹犹豫豫,既像是送行,又想是要跟着走,我心里也直打鼓,要是真的主要人物一哄而散,我就一败涂地了。这时,白痴妈妈竟然也缓缓站了起来,大家都大吃一惊,我也忍不住大吃一惊,难道她也要走出去?她对白痴父亲的积恨竟然如此之重,竟然要在关键时刻抛弃自己儿子?这时全场一片寂静,连已经走到门口的瑶姑一家,都停下来望着她。
她静静站着,大家也都静静等着,大厅里安静到极点。那台挂钟恰在此时敲响了五点,五声清脆的撞击仿佛惊雷一般震耳,大家屏声静气。
今天,我一进大厅,就一直在观察石混蛋一家,开始大厅里吵吵的时候,他们几乎一声不出,但脸上却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而在场不少吵吵的人,常常会去看看他们的脸色,我早有一种感觉,他们似乎有过沟通,似乎要在今天的场合,弄出一点什么动静来。
可我也注意到了,白痴妈妈走进来的时刻,石混蛋——不仅是他,还有一些吵吵的人——显得很意外,也很紧张,白痴妈妈不管家族之事,应该一直坚持得很彻底,让大家以为,今天的场合,她应该不会来。可她竟然出现了。这或许让一些想造反的人有了些许动摇,她毕竟是白痴的妈妈,大家自然认为,在关键时刻,应该会帮白痴。
我一开始就知道,如果石混蛋今天有什么计划,能够完全挫败他计划的人,不是我,而是白痴妈妈。所以,此时此刻,在这么紧要关头,她竟然站了起来,我心里非常紧张,非常害怕,不是害怕她为当年的怨恨抛弃白痴,虽然一瞬间我有过这样的担忧,但我知道她不会,否则她决不会答应爷爷帮我。我一直害怕的是,她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而不是不肯当我的监护人。她毕竟身份特殊,这不是她一个人说了能算的事,他们也许早就想到爷爷可能请她当监护人,甚至高层有过讨论,或者她丈夫作出决定,不准许她当这个监护人——这非常有可能。而且她还无法说明理由,那么,大家就会误以为她不支持我,造反的局势就立刻形成,那我今天就要一败涂地了。
可我一想,不对,她要不能当我的监护人,决不会此刻站起来宣布,她决不会做这样火上浇油的事,来害自己的儿子。那么,她此刻站起来,就一定是要帮我,我大喜过望,在这关键时刻,她出来帮我,今晚我就赢定了!
果然,只听她幽幽长叹一声,说,“大家都知道,我对家务事一向不感兴趣,也从不插手,我坐在这里,听得早就不耐烦,早就想走。可是此刻我要是走出去,就变成我想造反了,那也太对不起刚死去的爸爸,我还是再忍耐一会吧。”说完,就又静静坐下,宛如一具绝美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果然不出所料!我心头大喜,毕竟母子情深,无论如何,关键时刻出卖自己亲生儿子,只要还是个母亲,就绝对做不出来。当然,她的表态起到了关键作用,大家都随着她的坐下,纷纷坐下来。只剩下万瑶一家尴尬地站在门口。
我看出万瑶犹豫了,可石混蛋却狠狠跺了跺脚,领着家人走了。
没有一个人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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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人跟出去,但人心依然浮动,大家还是急迫等待着我拿出下文来。我要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提供给大家,显然,他们就会以为上了我的当,我只是想混过今天,石姑父的煽动就会起效。尽管有白痴妈妈帮忙,他们心里肯定不服,那些本想跟着万瑶一家走的人,就会找借口马上离开,又会聚集在石混蛋家,重新商讨,而中心议题必然是反!石混蛋会不遗余力鼓动大家,而我就很难再找到今天这样的机会,这样面对面给他们威慑的机会!
毫无疑问,真正想反的人,都是手中握有大量资金的人,而今天白痴母亲在场,给他们很大压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还有全体家族人员,他们对独吞家族资产之人自然深恶痛绝,他们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我想我必须抓住今天这个机会,拿出一个具体方案来。其实我也曾经有过这方面考虑,只是爷爷在世,自然不可能和任何人去探讨,本想等爷爷去世以后,再从容和李叔玥姑琳姑商讨此事。
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样的格局,匆忙之中,又无法和玥姑琳姑李叔他们细加商量,我倒并不以为他们会反对,只是不希望他们觉得我已经把他们撇在一边。可现在我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这时人声又开始嗡嗡起来,我站起来说道,“各位,请大家少安毋躁,我们其实已经有过改革方案,只是没有成熟,本想过一阵,在家族内部广泛征求意见之后再宣布,可今天的局势,大家都看到了,除了瑶姑一家,还有不少人,也跃跃欲反,我想,我还是把方案透露给大家,然后大家不妨想一想,是接受还是造反。请再给我十分钟,我最后再和我的监护人——玥姑琬姑商讨一下。”
玥姑显示出莫大惊讶,琬姑倒镇定如常,令人佩服,毕竟在她眼前的,是引起她无限痛苦的白痴,而事情她又是一无所知,可她显示出来的神情,就好像我们已经在私下商讨过多次的样子,这对那些想造反的人,当然是很大的震慑。
我和她们一起退到别室,我产当然也把李叔琳姑叫上,我简要把心中想好的方案告诉他们,白痴母亲一力赞成这个方案,她的眼神流露出极为欣慰的表情,对我能够顾全大局表示满意。而玥姑她们觉得,这方案我吃亏了,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看到琬姑竭力赞同,也就都点头。只有李叔全不表态,他倒也不是反对,而是一种失落。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又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更使大家相信我们早就有过秘密商讨。全场屏息静气地望着我,满怀期望地等待着,看着大家的神情,我突然第一次体会到权力的可贵,体会到手握大权君临天下的愉悦,可我根本没有真正做过白痴爷爷那样的族长,想到我马上就要放弃的权利,心中不禁有些惋惜。可我知道,时代不同了,专制已经过时,以为可以用高压手段维护独裁,仅仅是一种幻想,造反只是早晚的事。
我深深吸一口气,大声而缓慢地宣布道,“所有万家公司,都进行股权分割改革。当然,大家最关心的肯定是股权如何分配。”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对大家开个玩笑,问道,“假如我宣布,我作为万家的族长,或者说,假如爷爷还活着,说我该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有谁反对的?”
大家鸦雀无声,显然,我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当然合理,可对那些拥有大量资产的人,却不会满意,他们之所以要造反,就是觉得经营了多年的公司,到头来还不是自己的,心里不舒服。我在人群中一一望过去,看到这些人脸上,多数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还有些其它复杂的东西。
我停顿了一会,才接下去说,“可我不想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不想再让这个家族呈现一股独大的局面,所以,我的方案是这样,所有的公司,股份分成三份,原来经营者一份,我一份,所有其它万家的人平分一份。”
下面一片喧哗声,都在纷纷议论这个方案。我坐下来,等待他们讨论完毕。琳姑在我边上悄悄问我,“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白痴母亲就在琳姑边上坐着,也流露出对这个问题的兴趣。
我说,“当初萌姐奶奶希望我将来改革,我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其实问题并不复杂,只不过决心难下:是放弃控股,还是坚持控股?这个问题解决,其他就容易了。只是控股集团,从没人肯无缘无故,没有代价就放弃控股,可所谓退一步就海阔天空,我相信这个方案对我们万家全体都有益,包括我,我只是表面看起来吃亏了。我也相信,这个方案大家一定会接受——可惜,奶奶和萌姐没有看到这一天。”说到最后一句,我的声音不禁有点哽咽。
琳姑抚慰地抓着我的手,说,“别伤心,痴儿,你现在能做到这么好,奶奶地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我想,琬姑也在为你骄傲呢。”
我望过去,白痴母亲正看着我,眼里却是带着欣慰的笑容,以前看到白痴而产生的情不自禁的尴尬和痛心,这时已经荡然无存。我心里忍不住有点激动,是真正的激动,感觉到的是对母亲的依恋之感,就好像一个不孝之子,终于获得母亲的谅解,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
看着她如此完美的脸,我竟然一点没有惯有的欣赏之意,我心里不禁暗暗纳闷,难道现在看着她的,不是我,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习惯了用赞赏眼光看美女的中年男人,而是白痴,这个美女的白痴儿子,这具躯体的原来主人?
自从我不再被性饥渴折磨,白痴已久不露头,我觉得自己和白痴之间,似乎已经达成某种默契,我心中忍不住暗喜,白痴到底是白痴,只要喂饱它,这具躯体的主人,毕竟还是我。可此刻,我又有点疑惑,看到如此完美的女人,我会因为白痴的缘故,而完全放弃赞赏之心?应该不会吧。那么,难道,白痴在不知不觉之间,正在进步,正在影响着我对这具躯体的掌控?
当我沉思的时候,白痴母亲和琳姑换了座位,她此刻正象刚才琳姑那样,握着我的一只手,眼里闪着泪光,却依然带着笑意,说,“痴儿,”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我,只有她真正有资格这样叫我,我才是她真正的“痴儿”,“痴儿,你今天表现很好,琬姑很开心,也很放心,——”
我感觉她真正想说的话,也许没说出来,可她已经无法保持平静,只好打住,以免自己哽咽。我情不自禁的,也许是白痴情不自禁抓着她的手,贴在我脸上,轻轻摩挲着自己。
渐渐的,屋里喧闹的讨论声慢慢平息下来,琳姑小声提醒道,“痴儿,大家都在看着你呢。”我转头望去,看到全体人员都望着这边,眼里带着惊诧、激动、甚至嘲讽等等复杂的眼光。我瞬间明白,他们看到这一幕,或许会猜测琬姑已经认了我这个白痴儿子,这个不伦的产物,真要这样,对家族影响之大,至少对即将来临的改革影响之大,是不言而喻的。
白痴母亲的脸,此刻也忍不住绯红起来,可她依然不忍心伤了白痴的心,并没有抽回手去。我轻轻放开,站起来,转身对大家说道,尽可能以轻缓的语气,“大家已经知道我的决定,不妨回去好好想想我的方案,我给大家一个星期考虑,第二个星期开始签合约,一星期之内签完,凡是第二个星期没来签合约的人,我就认为你决定要造反,我们再用其它方法解决。好了,大家都很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
尽管我想散,可他们却不愿离开,依然嗡嗡嗡地议论着,我猜他们是对某些东西特别不放心,想质询我,我想,还是再忍耐一会,听听他们的意见吧,就示意他们提问。果然,有人问道,“你说万家人平分三分之一股权,包括不包括拥有公司的人?包括不包括你?”
我一想,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我要了三分之一,自然不能再参与平分,那是不是已经拥有公司的人,也不能再参与平分了呢?那么拥有小公司的人就明显吃了大亏,他们留剩的三分之一公司股份,还没有分到的人多。可要是他们都参与平分,就大大摊薄了不拥有公司人的所得。
显然,这其实是两股势力的博弈,我究竟应该站哪一边?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着急表态,把哪一方逼急了都不好。我说,“首先,我肯定不再参与平分万家资产;其次,拥有公司的人,该不该再参与平分万家资产,这个问题很复杂,我想我不该独断专行,大家不妨回去好好商讨这个问题,我会在大家充分讨论的基础上,再作出最后决定。——但这不应该影响框架协定。”
我想,只要我不表态,他们就不能针对我,先让他们就这个问题自己去吵,也就没有心思造反了。
正文 150
等大家散尽,我们几个又来到琳姑的房间。大家坐下来,却都不想说话,房间坐着五个人,却显得格外宁静。玥姑显得闷闷不乐,李叔也是如此,他们两人心中的失望,我当然清清楚楚,玥姑是为了白痴母亲,她长期以来扮演的母亲角色,此刻也许就要终结,内心的失落甚至痛苦,别人也是难以想象的。而李叔,也许想好了许多方案,等着爷爷去世,准备大显身手,没想到突然之间,全部死于胎中,不能不感到郁闷。另外,多年来,他一直帮着爷爷打理家族事务,自己名下并没有公司,安照我的方案改革,他是最吃亏的。也许他比玥姑还要郁闷。
琳姑首先打破平静,她问道,“琬姐,你看他们还敢造反吗?”
白痴母亲笑着说,“你问痴儿,他定下的方案,他应该对结果有所预测。”这时候,她叫“痴儿”已经叫得平静而又亲热,我知道,她心里已经认了我这个儿子。
大家都转头看着我,我微微踌躇一下,说,“应该不会造反。第一,他们本来担心,公司会被收归国有——只是比喻,现在我只占百分之三十三,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成为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比如高价买下其他家族成员的股份,他们应该不会冒造反的危险。第二,最重要的,他们今天看到了琬姑对我的支持,在中国得罪权力的后果,他们应该知道得很清楚。”
“哦!”他们都有点意外地惊叹一声,沉默不语。我的说辞确实完全不像一个小孩,我猜此刻玥姑心中,又在想,我到底是痴儿还是哪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呢。
这时门上有人轻轻敲门,还敢没等我去开门,艾妹和菀姐就走了进来,她们看到室内的静默,有点意外,艾妹一声不响走到玥姑身边,倚靠着母亲。菀姐则犹豫了一下,独自在没人的角落里坐下,显得楚楚可怜。我很想招呼她到我身边来,又怕白痴母亲误会,就没有作声。
这回是我先打破沉默,我说,“李叔,我知道,这次改革,你最吃亏,我会补偿。我想,在我的股份里,拿出百分之一给你,当然,玥姑琬姑琳姑,都百分之一,菀姐和艾妹,我也送百分之一。”我心中原来还想加上瑛姑,可到底心虚,没敢说。
玥姑笑着说,“琬妹,你看,痴儿现在多大方,拿着钱到处乱送。也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痴儿,你知道这百分之一,大概是多少钱?”
“不管是多少钱,送给我最亲近的人,我都不会心痛。”我很坦然地说道。
“痴儿的决定,没有什么不对。”白痴母亲说道,“李哥和玥姐,各拿百分之一,完全应该。但我不要。”
琳姑笑道,“琬姐的意思我就不该得,那我也不要好了。”
“你不要找我的词碴,我才不管你要不要。”白痴母亲也谑笑着回她。她们两人的关系显然好到极点。
我恳切地说,“琬姑,你作为监护人,是应该拿百分之一的。”
“作为监护人拿,就该在万家的总资产中拿,在你的份额中拿,那就和监护人无关,我要你的钱干吗呢?我不需要,我也不缺钱,也省得人背后说闲话,对你对我都不利。”
我一想,对的,以她的身份,明着拿钱,肯定很忌讳,被人拿去作文章,就不好。再说,她是白痴的母亲,她自然不会在乎儿子的钱。
琳姑又说,“我也真的不要,你钧姑父那边的资产,有我的一半,我也不缺钱花,你留着你的钱好了。”
我听她说“钧姑父”三字,心中冒出一丝酸气,说,“我不管你在那边有多少钱,这百分之一,你必须拿,不拿也得拿!”
我又转头招呼道,“菀姐,你过来,”菀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坐在我们中间,“你大概也会说,你不要,对吧?你不是我亲姐姐,要是的话,你该得一半资产。可我当你是亲姐姐,这百分之一,你尽管拿着,别怕人家说闲话,艾妹,你也是,我当你是亲妹妹,你也拿着。”
“谁要你的臭钱——”,她赶紧把头埋入玥姑的怀里,我想她咽回去的,就是“白痴”两字。
“痴弟,谢谢你想着我,可我不要你的钱,我妈妈名下的公司,资产也不小,我也不会缺钱的。”
我心中一动,说,“菀姐,你有机会打听一下,瑶姑家联系过你爸爸吗?”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菀姐略略有点脸红,“我爸说,瑶姨几乎联系了所有大公司的人,还允诺小公司的人,答应给他们一些补偿,要不是你临机应变得好,今晚可能就都反了。”
“哦!”大家又都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爸让我告诉你,他会第一个来和你签合同,你愿意的话,明天就来。”
他爸爸愿意带头,当然是个很好的开端。此刻我相信我的改革方案一定可以成功。我说,“谢谢你,菀姐,你的百分之一,也一定要拿,和琳姑一样,不许拒绝。也可以让你爸爸知道,生女儿比生儿子好。”
我又转头对李叔说,“李叔,我刚才的方案只是框架类的东西,应该还有许多具体的东西,那些我可都不懂,都需要你去操心呢。”我说这话,就是为给李叔一点安慰,告诉他,其实我还少不了他。
李叔点头道,“接下来的资产核定,就会很麻烦,他们会想方设法隐瞒资产,如果只是以家族的名义核定,一定会流失很多。如果琬妹帮忙,让当地官方以某种方式参与,就会顺利很多。”
白痴母亲犹豫了,这毕竟是明显的以权谋私,处于如此高位,以权谋私已经完全不需自己出面,都是浑然天成的事,现在她要答应,就要落下痕迹,她自己出面说呢,还是让丈夫出面?我看出了她的犹豫,不想让她为难,就说,“不必为难琬姑,我们自己会处理好。”
“不!”白痴母亲决断说,“我现在是你监护人,我有责任帮助你。我会办好这事,你们放心好了。”
大家都大喜过望。李叔又问道,“那你最后会不会让拥有公司的人参与分万家的资产?这不是小问题,会吵吵得很厉害,弄不好又会引起一些人造反。”李叔自然是个能干的人,这回我不想立刻说出我的想法,我想让李叔有机会表现,我相信,他的想法和我基本相同。我就说,“先听听你的想法。”
李叔说,“从安抚大公司的人来说,要人人均分。但这样一来,他们手中的股权就多于你的,在公司控制上,你就更不利了。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让他们造反,所以,我建议,人人参与平分。”
我叹口气,说,“对的,就这样吧。那些没有公司的人,毕竟是弱势群体,利益受到一些伤害,他们也无可奈何。不妨把我们的态度,先透露给最大的公司拥有者,安抚他们。——菀姐,你回去,不妨就告诉你父母。”
菀姐点点头。
最后,我又说,“李叔,具体的事情就你去操办,可以先签框架合同,审定资产后,再重签合同。以后这些事情,我就不想过问了,李叔,一切由你经办,我还想好好读书呢。”
我这番话确实有点故意,想让白痴母亲听了高兴,可也许她太高兴了,反而眼圈红起来,低头不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我又问道,“琬姑,今天好像没有看见荺妹。他没跟你来吗?”
“来了,只是我没有让她参加葬礼。”
“那怎么没让人送他来家里?”
“本来我想早走,没想到发生这些事!你琳姑现在又不让我走,刚才你荺妹还在电话里怨我呢。”
“明天让她来家住几天吧,怪想她的,这个妹妹和我亲近,不像家里的这个妹妹老欺负我。”
“你——”可艾妹竟然忍住了,只叹了一口气,不和我顶嘴,我反而觉得索然无味。菀姐则在边上笑我。
只听白痴母亲叹一口气说,“好像痴儿和家里的姐姐妹妹倒处得很好。”
“是的,家里的这些堂姐堂妹们,都喜欢他,他也喜欢她们,也尊重她们。”琳姑的解释显然是有针对性,我还是第一次听琳姑说“堂姐堂妹”,我想,她是在预留后路,万一哪一天,白痴母亲听说一些事情,琳姑也希望她能记得,我们仅是堂姐弟,和当年的事情绝不能相提并论。我不知道白痴母亲是否理解琳姑的话,她的点头含义也很模糊。我想,琳姑和她虽然亲近,但性可能是他们绝不会触及的话题。
白痴母亲显出疲倦的神情,我想这其实是送客的暗示,就站起来,和玥姑李叔一起出去。出门前,对琳姑说,“琳姑,爷爷说让琬姑和玥姑作我的监护人,我要你也做我的监护人。”
琳姑笑着说,“琳姑是个懒人,这种事才懒得管!”但我从琳姑的眼神里看出,她并没有笑,相反,眼神里流露出警告的意思,警告我不要再提。当然,自从她和我有了肌肤之亲,她最怕的肯定就是白痴母亲,现在,她就在边上,琳姑是一丝一毫也不想让她怀疑的。
可我不怕,我出门前,依然说,“不做监护人可以,可你的百分之一,还得要。”
走出门,李叔问我,“你这么随便送钱,知道你的百分之一,大概是多少钱?”
我猜道,“应该有几十亿吧?”
“知道有这么多还随便送?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啊?”玥姑打趣我。
“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叹口气说,“要反悔,艾妹又要笑我是白痴了。”
“你反悔当然是白痴,不反悔也是白痴,几百亿就这么随便送出去了?真是白痴!”
听到艾妹又恢复正常和我调笑,心中大乐。
正文 151
第二天,瑛姑来电找我,我正好很想去她那儿,在家里,气氛觉得很怪。爷爷刚去世,不表现出一点悲痛,不想孝子贤孙,而我实在装不出悲痛,相反,因本书为他死了,我成了真正万家之主,又面临着挑战,心头充满兴奋。尽管我觉得自己前世不喜欢权力,但只要是人,尤其是男人,一旦享受到权力带来的乐趣,就很难再放弃,所以,历史上男人为了权力,不惜弑父屠兄的例子比比皆是,实在是权力的诱惑太大!
可我又不想让家里人看出我一点也不悲伤,看出我其实很兴奋。琳姑玥姑和白痴的母亲都会因此而生气,我想还不如躲出去的好。瑛姑来电催促,正中下怀。
临出门前,琳姑吩咐我说,“早点回来,你琬姑在,你荺妹也要过来,你要陪陪她们。”但她看我的眼神却另有含义。我想起在北京宾馆的对话,我当然知道琳姑的意思,就点头说,“放心,琳姑,我知道的。”
但在去瑛姑家的途中,我知道,琳姑不会放心,我对自己也不放心。从萌姐去世,琳姑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我多少有意在躲避瑛姑,瑛姑也没有刻意要接近我,我们似乎都在等待,都在等待老头去世这一天,一但他去世,就是我们商量好,正式施行报复措施的时刻,这一时刻的来临必然意味着我和瑛姑的亲近。而瑛姑令人销魂的花道,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忘记的。
那么,今天,假如瑛姑发出邀请,作出确切的暗示,我是拒绝还是接受?从理智上,想想爱我而为我做出重大牺牲的琳姑,我当然应该拒绝。可是,男人,在心灵深处,最渴望的其实并不是女人为我们作出牺牲,尤其是性事上,而是希望他们和我们一起去享受过程。俗话说的,“出门像贵妇,上床像荡妇。”就是这种渴望的通俗化表达。
而琳姑这样的美人,永远也声不会像荡妇,当然,如果琳姑像荡妇,那就不成其为琳姑,也就没有了琳姑的魅力。琳姑的魅力就在于欲就还据的绝美娇态,这同样是任何女人所无法比拟的。可是男人啊,如果有机会,总希望领略更多的美女风采,而琳姑和瑛姑是两类绝色美女的代表,舍谁都令人心痛。而近来,我其实一直采取了舍去瑛姑的做法,这种舍去,随着时间的延长,慢慢在心中积累起一种渴望,此刻,我就明显感受到这种渴望在心中膨胀,何况,我知道,因为爷爷的去世,因为白痴母亲的出现,琳姑会在较长的时间里,拒绝我。我好像在找今天放纵自己的理由哎,我想。
到了瑛姑家,立刻感受到一种死气沉沉的阴郁,令人心情沉重,似乎空气中也弥漫着不祥,令我忍不住打个寒颤。而这个家,曾经是我到过的最有趣,最温暖的家,这个家中的几个人,个个富有个性,且各不相同,相互映衬,奶奶爽直敏锐,瑛姑妩媚娇憨,萌姐豪爽大方,瑛姑父插科打诨,让这个家庭充满笑声,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在了,连阿姨都变得敏感胆怯,不敢大声说话。
我被引进瑛姑的书房,她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书桌上,并排放着两张照片,那是放大了的萌姐和奶奶。她们在照片上,灿烂地笑着,俯视着我们。我心里不由一阵心痛。
“来了。”瑛姑淡淡招呼我,我一声不响在沙发上坐下,等待瑛姑往下说。我猜瑛姑大概要对我说财产的事,昨天说到百分之一的时候,我也曾想到瑛姑,只是没敢说,萌姐当然没有问题,可萌姐死了,给瑛姑百分之一,我怕琳姑会产生联想,就决定用其他方式补偿她,我在路上甚至已经在思考具体的方法,现在就等瑛姑开口。
瑛姑开口了,但说的却不是一回事,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动手?”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不会已经忘了你的承诺?”瑛姑语气里带着愤怒了。
我立刻醒悟过来,瑛姑是在问我报仇的事,我们曾经商讨过,要在爷爷去世后,开始实行报仇计划,只是我没想到她这么急。我赶紧申明,“当然不会!怎么会?只是爷爷刚去世,心情难过,我还没有想到这点。”
瑛姑叹气说,“我也知道,现在就催你,显得急了点,可是,这事情不先做,我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情,我必须先把这事料理掉!必须看到这混蛋付出代价!”说到最后,瑛姑咬牙切齿了。
我能理解瑛姑的心情,这事情实在是压在她心头的巨石,不把它搬去,她就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而她内心其实一定很期盼在家族改革中,扮演一个重大角色。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瑛姑的话里又流露出不满,似乎在责备我这事不上心。
我说,“我已经派人跟踪过他,也做过细致调查,基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真的?”瑛姑的话里终于有了她以前的模样,或许因为我的勤勉,她有了奖赏我的意思?我有点想入非非。
“说啊。”她催道。
“我查清了红天鹅老板的资料。”
“噢,她是怎样的人?很漂亮?”
女人啊,我想,此时此刻,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谁更漂亮。我不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没见过,虽然心里也好奇。我说,“她开的其实是高级妓院,专为富豪和官员服务,石混蛋是那里的常客。我们要争取能够在那里安上摄像头,把他****的过程拍下来,我想,我们就有了足够的筹码。先把他整下去,到时再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那就赶紧做啊,难道你摆不平那里?”
我叹口气,说,“是啊,那里的老板已经明确拒绝,说无论我们出多少代价,她都不会答应,甚至说出了不惜关门这样的话。”
瑛姑勃然大怒,说,“这么放肆!她以为自己是谁?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告诉她,不仅让她关门,还要送她进监狱!这事我来办,你就这么告诉她好了!”
我叹口气,“瑛姑,你听说过安姐吗?”
“安姐?她是谁?什么来头?”
“那黄怡安听说过吗?”
“她!当然!怎么,她和这会所有关?”瑛姑的话里流露出了惊讶,和不自信。这个黄怡安在白道上赫赫有名,人极为美貌不说,家庭背景好,年纪轻轻就在政府里任要职,更可怕的是,大家都知道,她其实是市里一号人物的情妇,而且不是那种只被人玩弄的情妇,而是很铁很像朋友和战友的那种情妇,谁也惹不起她,但她做人绝对够意思,大家也都服她。
“你不会说,她就是这所会馆的幕后老板?”瑛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我的叹气,证实了这点。
瑛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知道,要是一号人物撑着她,我们绝对拿她没辙,白痴的继父虽然更厉害,但绝对不可能把他卷进来,所以我只能叹气。
“这么说,你是无能为力了?你准备放弃了?”瑛姑的话里又流露出悲愤来。
“当然不会!”我断然说,“我在想,你能不能和一号人物拉上关系,让他在这事情上保持中立,我们就可以放手大干了。她虽然说不惜关门,其实只是一种姿态,知道我们拿他没招。要是知道我们真的能让她关门。她就会软下来。”
瑛姑想了想说,“这我可以去试试。”她的脸色逐渐艳红起来,她当然知道我说的拉关系是怎么回事,往日的瑛姑此刻突然复苏过来,那种熟悉的妩媚娇艳令我魂飞魄散,我忍不住抓着她的手说,“瑛姑,我真不想让你去做这事,我真希望你以后再也没有其他男人,只有我一个。”
瑛姑脸上又露出我熟悉的似笑非笑的娇艳表情,说,“是啊,只有你一个。你呢,最好有一百个美女侍候你,对吗?可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有点尴尬,我知道瑛姑的“本事”指什么,瑛姑可不是那种肯独守空闺的守旧女子,我的期望当然不会实现。但既然说到这儿,我的色心已经大动,忍不住就伸出色手,往瑛姑的胸口摸去,说,“瑛姑,至少我现在有这个本事。”是的,我知道,我现在就算干上几场,也一点没有问题。
没想到,瑛姑却挡住了我的手,说,“痴儿,不是瑛姑不肯给你,你知道瑛姑不怕下地狱,可昨天爷爷刚刚下葬,今天我实在没有心情作这事。”瑛姑的眼泪突然就流下来,毫无前兆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里浸透着撕心裂肺的伤悲。想想她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失去了一切亲人,这种痛苦,很难不让人感动,我被她的痛苦所感染,也忍不住哭起来,为了让自己的伤悲能够和她相仿佛,我就尽量去想萌姐生前的种种好处。
我们搂抱在一起痛哭,我的头靠在她丰满的胸部,悲伤的同时,多少有点心猿意马。瑛姑突然停止,推开我,决断地说,“哭没用!我再也不哭了!我会去找他,尽管可能没用,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被她的情绪感染,我说,“瑛姑,我也会继续努力,我会设法和安姐见上一面,看看能不能用最大的利益打动她,她开这样的会所,毕竟为了钱。”
“谁引你去?”瑛姑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李叔。”
“哦!”她又似意外,又似惊奇,还似乎有点恍然大悟地惊叹了一声。我从中更加证实他和李叔之间有点什么,可她不会说,我就说,“瑛姑,假如我帮你报了仇,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随你。”瑛姑根本不问什么条件,非常爽快地答应。
告辞前,我依依不舍地靠在瑛姑的怀里,说,“瑛姑,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太想你了。”此刻,我想极了瑛姑的身体,瑛姑也知道,竟然竟不自禁给了我一个媚眼,可然后立刻正色道,
“乖,痴儿,早点回去,别忘了你——琬姑还在家里。”显然,她差点说出“你妈妈”三字,她一点也不知道我其实知道真相,我也不想多说,就惋惜地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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