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风流逍遥侯(全)-5

  

第一集 名扬京城: 第九章汝是何人 天外仙子

“表哥。”

“别大哥。”阿娇、杜隽扑了上去。甄如玉也情不自禁地跨上前几步。

“别动他。”张岱一个箭步来到别玉寒跟前,一把脉:“他受了内伤。”马上端坐在别玉寒身后,双掌顶住别玉寒的大穴,为其输入真气。

一盏茶功夫,张岱突感一股强大内力从别玉寒体内冲向自己的双掌,自己竟无法抗拒,赶忙撒手。饶是如此,身子也被震得晃了一晃。

别玉寒睁开眼:“谢谢张前辈出手相助。”

“小兄弟如此内力,老夫眼拙,献丑了。”嘿嘿一笑,张岱站了起来。

“表哥你没事了?”阿娇脸上还挂着泪珠,显然刚才吓得不轻。

轻轻将表妹搂在怀中:“我没事。”双眼望向洪友剑,射出让人琢磨不定而又不敢正视的锐利。

洪友剑迎着别玉寒锐利的目光走过来,冲他一拱手:“洪某得别兄奋不顾身,保得这条命,兄弟这里有礼致谢了。”

“洪兄究竟是何人?我别某不想丢了命还不知为谁卖命呢。”

洪友剑一笑:“姓名乃父母之所赐。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洪某岂敢辱没了祖宗。别兄舍命相救,洪某岂能欺骗别兄。再说等到了北京别兄一打听不就一清二楚了”。

“以这样的架势,怕是我到不了北京。”

“别兄差矣。别兄乃真英雄,好男儿。洪某相信这世上只有别兄不想去的地方,却没有别兄去不了的所在。”洪友剑脸上露出无比的坚定。

“好,就冲洪兄这句话,别某就定与洪兄一同进京。看看前面还有什么我们过不去的刀山火海。”

一顿:“这么一来别某岂不为洪兄卖定了命?”

二人哈哈大笑,笑声穿过树林、飘向远方。

尽管太阳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照亮大地,夕阳却总是不愿大地失去光明,用尽自己最后的余热和能量将天染的红红的尤如一团火。枫林坡的枫林在夕阳下使得天与地红成了一片。两条人影身处在这美丽的火红中,却感觉不到温暖和明亮。

周围只是寂静,深秋中野外黄昏时独有的那种肃杀的寂静。寂静中,别玉寒和甄如玉彼此相望,无言以对,使这儿的寂静更是令人窒息。

“寒郎,我并没有刻意向你隐瞒什么,我也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女人。对宜昌客栈发生的事…”

别玉寒打断了她:“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忘掉过去、忘掉痛苦也是一种幸福。”

“可我忘不掉过去,忘不掉痛苦,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解释、原谅我一次。”

“我连自己都原谅不了,又…唉,他们还在等你呢。快走吧,自己多保重。我们之间的事那天分手时我已经说过了。”

“你,你。好,好,别玉寒。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你滚。”一提缰绳,掉转马头,向后驰去。

“请少教主能饶人处且饶人,放过柳家和崆峒派的人才是。”

“不,绝不。我要杀死每一个毁掉我幸福、带给我痛苦的人。我要让他们都痛苦,你也一样。”甄如玉消失在林中,让人绝望、恐怖的声音夹在刺骨的秋风中砍在别玉寒的脸上。

“难道我现在不痛苦吗?”望着甄如玉消失的方向,默默地问自己。

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情可待成追忆。

刚刚跑到在前面等待的九幽修罗教教众不远处,甄如玉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霁月、彩云扑向甄如玉,搂住她:“小姐,小姐。”二人哭了起来。

胖瘦二婆用掌顶住甄如玉的后背,两股内力输入她的体内。

甄如玉缓缓睁眼,眼中露出的是一种绝望的恨:“告诉肖叔叔,立刻回总坛。”

人晕了过去。

经枫林坡一阵折腾,到徐枫店时天已黑了。深秋季节外出的人总是要少些,有钱人更不愿在冷冰冰的秋风里受罪,一行人不费力气便在镇上的最大客栈包下了后面的独院。有了黄昏那令人心悸的一战,大家都觉得心神疲惫。吃过饭定出由沈岩、张岱和天山二怪轮流守夜,以防再有人偷袭。

为了安全,让阿娇和杜隽都睡在自己屋里。本要给碧儿也在屋里搭张床,碧儿死活不肯坚持要在外屋睡,只好作罢。

上了床,将两人一左一右搂在怀里。二人第一次一起躺在别玉寒怀里不好意思,倒都乖乖的。问道:“你们看这洪友剑到底是何来历?”

“他不是说他是商人吗?”杜隽答道。

“可怎么看他身上缺少商人所特有的令人作呕的铜臭味。还有,表哥。当刺客刺向他时,他那一声‘大胆’好凛然、威严,吓得我都惊跳起来,连刺客的剑都停顿了一下。”

“是啊,如果不是他的一声大喝和阿隽的鞭阻挡了刺客一下,我再快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命。什么人能请得动十大高手君子剑张岱这样的人物?加上天山二怪,价格肯定不菲。再说君子剑张岱这样的人会为了钱而拿自己一世英明和性命作赌注吗?对方为什么请飞鹰堡这样名列十大高手的人来对付洪友剑?那刺客武功更是吓人,我肯定那一剑张岱、飞鹰堡主都难接下。如此比江湖十大高手还高的杀手江湖上应找不出几个,却还在剑上涂了巨毒,显然是非要置洪友剑于死地不可。为什么?刺客会是谁呢?”

二女谁也答不上来。

“阿隽,我从刺客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很特别,刺客的身材矮小纤细,应该是个年轻女子。你知道江湖中可有武功如此高的女子?”

“老一辈的听说武功最高的是黄山神尼,但据说她用的是刀。芙蓉山庄的芙蓉仙子倒是用剑的。年轻的像南宫世家的大小姐,芙蓉山庄的芙蓉剑,华山派的后起之秀玉玲珑都是十美里武功高的人。但她们的功力都不该这么高。还有江湖三大杀手中的‘一针见血’,不对,一针用的是暗器杀人,即使会用剑也绝没有这么高。哎呀,我弄不清楚。要是影儿姐姐在就好了。她是女诸葛,这些问题难不倒她的。我困了,你自己想去吧。”

阿娇早进了梦乡。杜隽翻了个身便闭上了眼,追赶阿娇去了。

“为什么一路上出现这么多怪事?要想揭开谜团,只有一个办法,弄清楚洪友剑的身份。”

“商人?打死我都不信。洪友剑,你到底是何人?”

杜隽的话钩起了千叶影儿娇弱的身影,充满智慧的双眼和略带作弄的微笑。想起冷艳的九幽修罗教甄如玉,还有她傍晚离别时眼中炽烈的仇恨。

这一夜出奇的平静,敌人没有来犯。似乎大家都睡的很好,个个兴高采烈,早餐桌上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昨天恶战那回事。人哪!总是记吃不记打。

一行人进了山东,继续北上。洪友剑的坐骑死于毒剑,杜隽将自己的白凤借给他用,自己与阿娇、碧儿坐马车好了。

“我可是借给你的。到了前面等你有马了要还给我。”

洪友剑拍了拍马头:“如此良驹,卖给我吧,多少钱我都出。”

杜隽急了:“那不行,乌龙白凤不分家,卖给你咋行。”

洪友剑仿佛突然明白了:“噢,原来如此。鸳鸯不独宿,白凤依乌龙。定情之物,定情之物。”

众人哈哈大笑。

杜隽窘得朝洪友剑啐了一口,赶忙钻进车里。

“张前辈,可知昨天刺客是何人?”别玉寒转开话题。

“惭愧,张某想了一夜也没理出头绪”。顿一顿:“但老夫认出了他那把剑。”

“噢!那定是把不寻常的好剑吧。”别玉寒来了兴趣:“张前辈讲来听听,也许能理出头绪来。”

“不见得。别兄弟,你可听说过龙凤雌雄剑?”

“没有。”

但天山二怪却睁大了眼,满脸好奇与惊恐。

“别兄弟武功惊人,但江湖阅历却差得远啊。”

“在下本就不是江湖人。”

“好。反正旅途枯燥无味,老夫就给你讲一讲这龙凤雌雄剑的来历,也给别兄弟增长点江湖阅历。”

“龙凤雌雄剑自然有雌雄两把剑,是绝好的软剑。”

“那刺客这把应是雌剑了。”

“老夫不知,何以见得?”

“刺客可能是女的。我抵挡她那一剑时闻到一股少女才有的淡淡的香气,再说她虽然蒙面,但身材却是娇小玲珑”。

“别兄厉害。仅用鼻子就能在那种场合嗅出男女来,小弟佩服。”洪友剑笑道。

“噢?不知雄剑在何处?但愿不要一起重出江湖啊。”张岱的脸阴沉下来,并没有为洪友剑的玩笑开心。

“五十年前,江湖突然出现阴阳二妖。并不是一男一女。都是男的,二人都爱异风,出入江湖一向一男一女的打扮。加上心狠手辣,以‘龙凤十二剑’在江湖挑起血腥风雨,故被江湖人称作阴阳二妖。多少门派的高手都死于二人之手。后来群雄在少林武当带领下将二人围困于华山玉女峰,激战一天一夜,死伤二十余名武林高手,终于将二人击成重伤,二人见求生无望,竟跳崖自尽。但武林人士赶到山崖下却未寻到二人尸体,生死不明。江湖为此担心了二十余年未见二人出现,才逐渐将他们忘记。如今重现江湖,此女子太可怕了。”

“她那一剑异常阴险怪异,看来‘龙凤十二剑’不像正派武功,是吗?”别玉寒想起昨天那一剑。

“别兄弟所言不差。‘龙凤十二剑’确属邪魔之术。‘龙凤十二剑’听说每剑各有十二招,两剑一起共二十四招。两剑相互配合补救,严密无缝。出手怪异、恨辣,常有臆想不到之处。加上软剑运用起来忽软忽硬,不知会击向何方,让人防不胜防。单打独斗二人是顶级高手,但两人的龙凤十二剑合使起来却让人胆战心惊。”

看了一眼别玉寒:“别兄弟竟敢危机中以力借力,恰到好处地挡住那江湖上从无人挡得住的杀招‘惊凤一鸿’。换个人不要说抵挡这一剑,单是崆峒派掌门赫长庭那一掌借不好就会要了命。别兄弟的武功、心智、胆量任何一项都是老夫见所未见啊。也许有一天江湖真是别兄弟的。别兄弟好自为之。”

“在下不是江湖人也无意江湖会是谁的。其实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四海之宾莫非王臣。江湖不会是任何人的,除了朝廷。”

“别兄,说起江湖,现在世道越来越乱了,江湖强盗竟光天化日之下在荡荡官道上行凶。如此百姓岂敢出门?别兄又如何看这江湖?”

“江湖也是江山一角。我大明朝所见所闻之事江湖中也应该看得到。”

“即是江山一角,就应该遵我大明律法。人命管天,岂能随意取之。江湖中人杀人也应按我大明律法伏法偿命。”洪友剑一脸的严肃。

“话虽如此,但我大明建朝几百年来上至朝廷重臣,下至芝麻小官;内至皇宫太监,外至乡绅恶霸,贪赃枉法之事数不胜数。何况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江湖人,自然将别人的命看得更不值钱。俗话说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就是江湖逻辑。”

话锋一转:“凡事都有两面。贪官污吏历朝有之,为钱奔命的江湖歹徒历朝不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之本性矣。但只要能控制在有效范围,不影响社会稳定,不危及江山社稷之安危,不伤害黎民百姓,便是朝廷之福啊。”

“别兄这番话说得也有道理。”

“虽未入江湖,却不难猜测,江湖门派林立,百年基业,守之不易。为了利益,都会尽量与朝廷、与当地官府及彼此之间妥协的,尽管也许只是表面的。这就是平衡。平衡了才会安定。江山如此,江湖更不例外。”

接连两日,黑衣蒙面人和刺客再未出现,大家心里也送了口气。别玉寒和洪友剑从江湖谈到朝廷,从先皇魏党客氏之乱聊到新皇杖毙客氏、贬杀魏忠贤,重振朝纲之决心。越谈越投机,一路上见景生情,免不了一番诗词文赋,不以乐乎。倒是沈岩除了与杜隽、阿娇聊上两句,平素寡言少语,连天山二怪和君子剑张岱也懒得理上两句。倒是碧儿,坐在车夫旁边,有事没事总要给他搭上两句,缠得他不想也得回上几句。有时问的问题幼稚可笑,沈岩还急不得,东拼西凑给糊弄几句。更甚的是有一次休息时碧儿竟偷偷地问沈岩:“沈大哥是否喜欢我家小姐?”

沈岩看了看她,想骂两句脏话:“你个长不大的小丫头片子,竟…”最后看着碧儿那认认真真、羞羞怯怯、望着他一眨不眨的大眼睛,把话噎了回去。

女人是水,任你如何坚硬无比,总能把你冲刷得没了棱角,息了火气。

当看到沈岩摇了摇头,认认真真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喜悦。虽然立即溜走,沈岩还是扑捉到了。

女人的心总是让人难以琢磨。

进入山东不几日,离泰山越来越近。望着远方高耸入云的山峰,八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八年的遭遇齐涌心头。别玉寒长叹一声‘造化弄人啊’,转头对洪友剑:“旧地重游,感慨万千。在下想再上泰山访问故友。不知洪兄如何打算。恐怕洪兄要先在下一步进京了。”

“泰山巍峨,历代皇帝都要封禅于此,岂能过宝山而不入?别兄旧地重游,洪某却是初经名山。兄弟进京不急在这一两天,就与别兄同游东岳如何?”

一行人将马寄存在农家,徒步上了泰山。泰山大家先兴冲冲游览岱庙这历代帝王祭祀泰山时举行大典的地方。别玉寒发现洪友剑对这地方特别的留恋,每一块碑刻、每一副壁画在洪友剑的眼里都代表着某种意义。站在宋代巨幅壁画‘回銮图’前,望着浩浩荡荡出巡狩猎的东岳大帝,洪友剑浑身激动有些发抖,双眼有一种光芒。

“洪兄好象对这副画很感兴趣?”

“别兄看,帝皇风范,多么气势磅礴啊。”

居云观在摩天峰上,别玉寒带领大家先到居云观拜见观主无为大师。无为大师听说是八年前到访过的江南神童别玉寒来访,匆匆忙忙带着弟子了悟迎出观门。

别玉寒一稽到地:“江南不才第子别玉寒八年后再拜仙观,打扰大师了。八年不见,大师风采更胜当年,真乃仙人矣。”

无为大师哈哈一乐,连忙还礼:“八年后相逢,公子脱胎换骨,人中之龙。潇洒风流,更具仙骨,逍遥神经之弘法令老夫开眼了。”

心下一惊,这老道一眼看出自己练了逍遥神功,他怎么知道的?此时不便问,便一一向无为大师介绍同行朋友。当介绍洪友剑时,无为大师心中巨颤,连说三声贫道有幸,一稽到地。洪友剑微笑拱手还礼。

晚饭时,别玉寒想起无为大师上次临别赠言,因遇强盗而丢失,不知所写为何。席间问起,无为大师只是一笑:“天予奇缘,看与不看又何妨?”

“大师托了悟兄追下山递与弟子,却因遇强盗而丢失。八年来耿耿于怀,还请大师见谅。”别玉寒坚持道。

“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一方便笺,四句偈言而已。如是公子想听,贫道现在就告诉公子。”

顿一顿:“金麟困浅滩,功名梦中去。傲龙江湖游,惩恶群芳觅。”

四句诗肤浅易懂,众人听了只当是夸赞别玉寒。但别玉寒却大吃一惊。匆匆一晤,这无为大师竟看出他功名无望。太高深莫测了,不禁多望了无为大师几眼。无为大师偶尔回报于他,别玉寒又是一惊。无为大师总是闭着的眼睛偶尔一睁时,精光四射,虽然一闪即失。

“好深厚的内功!”

洪友剑挥扇一笑:“傲龙江湖游,惩恶群芳觅。好,大师仙风道骨,一语道破别兄未来,必是知异术之仙人。肯求大师为在下相上一面。”

“洪施主此言抬举贫道了。世上哪有异术,更无仙人。当年因别公子年少气盛,大有三甲非我舍谁。贫道借偈言提醒别公子凡事满则亏,期望越高,一旦失败,失望愈大,大便易折。来日方长,未雨绸缪方是正道,终成正果。”一语带过,不提相面之事。

洪友剑点头一笑,不再坚持。

爬了一天的山,大家都觉疲倦。尤其是杜隽、阿娇和碧儿三个女的。晚饭后,大家谈论些道学之理,泰山名胜,便早早回居云观已打扫干净的客房休息去了。

夜深入静,一条人影如燕子般无声无息地轻轻飘落在无为大师炼丹房外,一声轻咳:“弟子别玉寒拜见大师,深夜打扰大师清修了。”

正是别玉寒。

“贫道恭候公子多时了,公子请进。”

进得禅房,无为大师双目半睁半闭坐在蒲团上。别玉寒在对面蒲团坐下。无为大师双目仍是半睁半闭:“公子此来必有几个疑问要贫道解答。让贫道猜猜看:第一、贫道怎么知道你练了逍遥真经?第二、贫道是否会武功?第三、贫道为什么拒绝给洪友剑看相。”

别玉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可知这逍遥真经的来历?”

脸一红:“弟子是在一山洞里有缘得到一自称逍遥子的留下的叫着逍遥心诀的小册子。逍遥子先师遗言中讲逍遥心诀于逍遥真经。但真经来历,弟子惭愧。”

“这不怪你。即使道家弟子也不尽知。传说东晋时东海崂山青灵祠有一位广灵散人,立下鸿志,要发扬光大我道教绝学,遍游天下名川仙山,翻阅各种道佛经章,集一生所学,历时三十年写出这本道经,号称是通往仙界之经。公子饱读史书,应该知道彭祖和赤松子两人吧?”

别玉寒点点头:“彭祖乃是道家气功养生导引术的鼻祖。庄子上书‘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心久特闻’。赤松子乃汉相张良之师,气功辟谷术之祖师。张良随师赤松子学导引辟谷术于天门山。”

无为大师点点头:“公子果然博闻强记,让人钦佩。不知广灵散人如何找到二人遗失千年的著作,又参阅等道佛经章,完成了这本经书,却被青灵祠观主紫云道长否定。广灵散人一气之下离开崂山,前往蓬莱一带遍访仙灵之地,最后临海建造了逍遥观,改称逍遥散人,要广收弟子,开山立派。虽招了些弟子,但却被众道家视为邪魔之说。广灵散人为证实自己的乃是真经,苦心修炼,终于有一天他向天下宣布要飞升仙界。虽被道学大家哼之一鼻,但仍有很多人前往观看。据说广灵散人以百岁之龄在万人面前真的白日飞升了。”

长叹一声:“由此,逍遥真经被遵为升仙真经并引发道教各门各派的争夺。道家从此无宁日,争了近百年以真经不知所终而告终。没想到后来还是有人得到真经,修炼成仙。”

“那大师怎么知道我练了逍遥真经呢?”

“贫道也是猜测。八年前贫道观你气度非凡,英俊潇洒,面相很特别。是桃花面容有多妻之福。公子筋骨奇佳,是练武奇才。但当时公子印堂发暗难逃近灾,所以写下那四句偈言。可造化弄人,公子无缘看到偈言,却因此得到奇遇。哈哈,无缘即是有缘,一切都是天意。今次公子再来,变化甚大,更为英俊潇洒,苗条无力的书生变得健美结实,武功不凡。这些都可由练功而改变。但公子举止性格改变却如传说中逍遥真经的描述。由此推测的令师逍遥子能将一部道经延伸至一部武学秘技,可见必是我道教中不为人知的高人啊。”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公子变得对任何事都所谓无所谓,说在意不在意,说不在意你比谁都在意。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一切顺其自然,任其逍遥自在。举个简单的例子:八年前你一意功名,大有不入三甲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之势。今日来此,贫道发现公子对名利看得薄如云烟。贫道说得可是?”

“弟子现确实对功名看得无所为。但弟子一直以为是在山洞呆的时间太长,再无心求上进的缘故。原来如此。”

“道家之人,修行就是练功。贫道虽在气功上很有造诣,但却不会一招一式,强身而已。”

“要不弟子将逍遥心法口决授给大师如何?”

“谢谢公子美意,但俗话说佛渡有缘人。贫道无此厚缘飞升仙界,练武年纪不饶人,别把两根老骨头拆散了。还是这样半仙半俗的好。”

“至于贫道拒绝给洪施主相面,到了京城公子自知,贫道不便多言。但请公子路上对洪施主多加照顾爱护才是。慎记,慎记。”

无为大师不愿告知真相,见已近三更,便起身要告辞,突然想起无为大师之言,脸一红问道:“不好意思,难道弟子真有多妻之相?能娶多少?”

“哈哈哈。”无为大师哈哈大笑:“何为多?何为少?只有公子知道,老夫如真能算出每人能娶多少老婆,这居云观不就成了男人们的圣地了?”

顿了一顿:“据说逍遥散人当初除山海经等真经外、也将洞玄子十三经、素女真经等真经真髓汇入逍遥真经中,讲究阴阳调和,这也是当初被众道家视为邪魔之说的一个原因。公子练了此心法,阴阳协调,必利房中之术。不过”注目凝视别玉寒半晌,摇头道:“公子身具九九重阳之躯,贫道未听说逍遥真经有此功用。”

别玉寒想起吃了龟胆龙丹后身体上的变化,红着脸将副食阴阳果,杀龙龟巧服龟胆龙丹的事讲给无为大师听。无为大师听后哈哈大笑,连道:“原来如此,明白了,明白了。好在公子知书达礼,能分善恶,辩是非,也算是江湖之福。希望公子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那必是女儿家之福啊。”

离开无为大师练丹房时,别玉寒反有更多疑问:无为大师真的不会一招一式吗?为什么不告诉拒绝给洪友剑相面的原因?自己练的真是能飞仙界的真经?想想广灵散人和逍遥子的遗言,看来有可能。如自己真有多妻之相,岂不要妻妾成群?如真是娇花环绕,还是留在人间好。只羡鸳鸯不羡仙嘛。

第二天清早,大家告辞了无为大师,开始游览泰山。

泰山为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名山,也是唯一受皇帝封禅的名山,代表着社稷稳定,政权巩固,国家昌盛的象征。因此,历代帝皇都以御临泰山向天下告示自己的帝位巩固,国泰民安。也有了“泰山安,四海皆安”之说。苍松巨石,山峦重迭,云烟变幻无常。雄浑中透着秀丽。碑刻更是林立不暇。一行人顺着山路爬上南天门,游览碧霞祠、仙人桥,到了唐摩崖。唐玄宗贴金御书‘经泰山铭’在西斜的日光照耀下金光闪闪,神圣辉煌。别玉寒再次注意到洪友剑异样的表情,正想开口问上两句,阿娇叫了起来:“表哥,阿娇累了。”

回头见阿娇坐在石阶上,隔着绣鞋揉着小小金莲。杜隽、碧儿也都一屁股坐下,用丝绢擦着香汗。

“阿娇,加把劲,前面就是玉皇顶。看过玉皇顶,咱们就下山,如何?”

哼哼唧唧、老大不高兴地站起来,大家来到了玉皇顶。俯瞰千峰万峦,愈觉泰山气势非凡。众人慷慨不已。

“孔子云:登泰山而小天下。圣人诚不欺我。”洪友剑感叹道。

“是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别玉寒回道。

“表哥,这么多石刻碑林,你怎不留诗一首于后人?”

“笑话,留诗词碑刻在泰山的哪一个不是天子,就是名家,我别玉寒怎敢攀比?再说,有了圣人和杜工部这两句千古名言,再写就是画蛇添足。喂,阿娇,你是不是在暗骂你表哥有眼不识泰山?”

众人大笑。唯有阿娇见别玉寒坚拒,老大不高兴。

一行人沿石阶缓缓而下,来到了五松亭。洪友剑在张岱等人的护拥下在秦始皇封为五大夫巨松前逛来逛去。阿娇、杜隽几个女的趁机坐在亭里歇息。别玉寒无聊,便与沈岩一起去看飞来石。

未到飞来石,别玉寒一声惊叫:“哎呀,山中竟有如此美景,快看,快看。”

“哪呢?哪呢?”沈岩闻言四处张望。

“如此秀色,你怎么视而不见,真是在泰山却有眼不识泰山,朽木不可雕也。”用指一指。马上捅了捅沈岩:“嘘,别惊走仙子。”

火红的晚霞下散飘着几朵白白如棉花团似的白云,不停的变幻着姿态。一颗苍松自山崖上伸出,蜿曲的松枝盘绕在飞来石周围。飞来石上,一白衣少女背对着亭亭玉立,拖地纱裙得体地衬出修长曼妙的身材,乌黑的长发瀑布柔软光滑地散披在肩上。晚风将山谷里的云雾不断地吹起,飘洒在少女脚下,裙袂飘飘,也轻拂起纱裙一角,露出洁白滚圆、无瑕娇好的一双赤足,真如赤足下凡的仙女。

少女缓缓转过身,沈岩正大了眼,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好象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女人。白衣少女连二人看都没看一眼,轻飘飘下山而去,一晃不见。

“我的妈呀,仙女下凡了,仙女下凡了。”沈岩只到此时方喘过气,开口讲话还有点口齿不清。

“太白五岳觅神仙,驻足绝顶望青天。

云起空谷叹无路,却见仙娥贬泰山。”

别玉寒运足内力,朗朗的吟诵声穿过云雾,飘下山谷。长长的余音回旋在群山中,带着一丝惊叹,一丝激动,一丝失望。

“是啊,此女只应天上有,相见疑处广寒宫。好一个美妙女子,冰肌玉骨,清新无双。泰山此行不虚矣。”洪友剑摇着他那总也不离手的扇子走过来,眼中流露出一丝炽热,一丝向往,也有一丝失望:“别兄好才气,将李太白的庐山谣用到这儿来了。”

“不是才气好,是看到漂亮女人就来灵感,哼,真色。”阿娇气得唧唧咕咕的,众人都已过来。

“看他们几个臭男人那色眯眯的样子。”杜隽两眼瞪着别玉寒,冲沈岩喊道:“沈岩,口水流出来了。”

“是吗?”沈岩赶紧用袖口去擦,众人哈哈大乐。

沈岩窘得满脸通红,狠狠地地瞪了杜隽一眼。

众人在欢笑中下了山,天色已几乎全黑下来。取了马匹,继续北上。别玉寒早已向无为大师打听过驻龙店在泰山脚下往北五里处,决定到那里去住店,并看望一下曾细心照料自己的王婶和小兰。望见远处几点风中摇曳的灯光,别玉寒的心莫名的跳了起来。甩开众人,加鞭向前奔去。

突然,乌龙一声长嘶,高高地扬起前蹄,停在一堆废墟前。望着废墟,别玉寒呆住了:“客店怎么了?王婶和小兰呢?”

众人来到他身边。

“别兄怎么了?”洪友剑勒住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别玉寒不知如何回答。脸上充满震惊与失望。

前方不远处一家客店门前的灯笼下站着一人,显然是店家小二听见马嘶而知有客人来了。一溜小跑过来:“各位客官可要住店?小的客栈非常干净,是住龙店最好的”

别玉寒下了马,打断他:“这里的客栈怎么被毁了,客栈的主人去呢?”

“客官可是问王婶他们一家?唉,惨啊”。小二叹了口气:“大约七、八年以前,一群强盗突然闯来,放火烧了客栈。王婶的店在南头村外,等大夥儿看到火赶来,只见王婶满身是血地躺在门前,早已断气。那夜也是风大,大火转眼之间就把小店淹没了”

“小兰呢?”别玉寒急急问道。

“你是说王婶的女儿?唉,大火之后,大家到处寻找,却连根骨头都没发现。不知是葬身火海、尸骨烧没了,还是被强盗掠走了。多好一孩子啊,如是被强盗杀了,被强盗卖了,唉…”

“好了,别说了。去看看你的店吧。”杜隽打断了他。

“是,是,各位请。”带着大家走进客栈。只有别玉寒仍孤孤地站在废墟前。

时间在默默的向前流着。不,也许时间就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上天有时真是不公,当他别玉寒踌志满怀赴京大展其才时,让一群强盗糊里糊涂地废了。如今当他旧地重游、想报答恩人,也有能力报答恩人时,他又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阿娇和杜隽来到别玉寒身边时,别玉寒仍站在那里仿佛就没动过,仿佛被时间钉在那里。

“表哥,王婶的坟就在废墟后面,我们去祭奠一下吧。”轻轻挽着别玉寒的臂膀。

来到王婶的坟前,杜隽将与阿娇一起采撷野花编成的花环放在王婶墓碑前。别玉寒鞠了三个躬:“王婶,我要杀尽天下的强盗,为您报仇。我要找到小兰,一定要找到她。”

小兰,你在那里?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第二天一早,大家匆匆吃点东西便带着别玉寒离开这伤心之地。一行人离开驻龙店不久,一白衣少女拿着一花环款款来到王婶坟前,看到墓碑前放着一个同样用野花编织的花环,心中一惊,将自己手中的花环并排放在墓前,默默站了很久,身子轻轻一转,如燕子般优美地飞入林中,一晃不见。

正是被贬到飞来石上的仙子。

前后经甄如玉和小兰母女的事情,别玉寒心情全无,只想尽快赶到京城交代完吕大人临终所托,早日回家。而洪友剑一行经过飞鹰堡和蒙面刺客的连番行刺,也是盼望早日回京。大家所想一致,到达济南府而不入,继续快马前进。

天近黄昏时,来到一座名叫望泰塔的小镇,找到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住下。点了酒菜,发现旁边桌子上坐着五个中年汉子,一看就是练过武功之人。

五人便吃便摇头哎叹其中一人喝了口酒:“铁胆庄虽不如二教、三堡、四大世家、八大剑派等威震江湖,但在山东地界却是响当当的。郑三魁兄弟俩加上儿子、徒弟,庄丁还有近百,转眼之间被一个年轻女子血洗一空,寿宴变成屠宰场。”

另一个接道:“铁胆庄庄主‘铁胆震山东’毕竟还是山东侠义中的首领,名声颇佳,那女贼为何要血洗全庄?杀了他所有的儿子,偏偏不杀他,让他求生不的,求死不能。”

“也怪铁胆庄倒霉,谁让他们得罪了黄山神尼的徒弟呢?你没听女贼说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吗?铁胆庄肯定是伤害了这女子的什么亲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也不能杀了人,还砍了郑庄主儿子和徒弟的头吧,岂不是太过残忍了。你看看郑三魁蹲在地上哇哇哭的样子,多残啊。”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白衣少女,人美如仙,却脸罩寒霜。

五人一看来人,立刻住口,往桌子上扔了些碎银子,仓皇而去。

原来这美如天仙的女子就是当年华山论剑武功第二黄山神尼的徒弟,血洗铁胆庄的女子。也是大家在泰山看到的那位自飞来石飞失不见的仙女。

第一集 名扬京城: 第十章就不拔剑终到京城

众人立刻紧张起来。

前日偷袭主人的就是一蒙面女子,天山二怪站在洪友剑身后,警惕地盯着少女。张岱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敢大意。

杜隽、阿娇手中筷子夹着菜,却停在半空中,两对四只眼睁得大大地、一眨不眨盯着对方。碧儿靠向沈岩,恨不得藏在他怀里。只有洪友剑和别玉寒仍从容不迫地夹起面前的菜。

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对贬泰山的仙娥,美得惊人,赛过杜隽、阿娇,不输甄如玉。一双夺人神魄的大眼睛清澈透明,如一汪秋水,让人经不起诱惑。一张美艳绝伦、完美无暇的面孔罩着一层薄薄的冷霜,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别玉寒一笑:“玉皇大帝竟贬了个会武功的仙女下凡,美则美矣,可惜看得动不得。”

“什么仙娥贬泰山?”阿娇瞪了别玉寒一眼,撅嘴低声道:“应该是魔女祸人间。”

白衣少女冲别玉寒冷目横对,粉脸一沉:“以后少对本姑娘油腔滑调。否则,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不等别玉寒回答,转向沈岩,看看沈岩怀中抱着的长剑:“你是武林四杰里的独剑沈岩?”

沈岩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要与你比武。”

“姑娘芳名?为何要挑战在下?”

“名字比武后再说吧。因为你是武林四杰。本姑娘要看看武林四杰风、云、雷、电的本事。本姑娘今晚月圆之时在镇南望泰塔等你。”金莲一蹬,人向门外飞去。

“沈兄有把握吗?”洪友剑知道对方是黄山神尼的徒弟,关心地问道。

“没有。”沈岩静静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沈大哥,反正她已经走了,你别去。咱们不理她。”碧儿着急道。

沈岩看看她,笑笑摇摇头。身为武林四杰,怎能不战而逃?

吃过饭,问清望泰塔具体所在,一行人在明月当空时来到望泰塔前的广场上。广场上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她是不是见我们人多,吓得不敢来了?”阿娇刚开口问道,一条白影从望泰塔的塔顶优美地飘下,落在众人面前。正是那位少女。

少女冲大家一拱手:“谢谢沈公子准时赴约。”

沈岩步出人群:“沈某不想死的莫名其妙,请教姑娘芳名。”

“王幽兰。黄山神尼弟子。”冲张岱一拱手:“既然君子剑张前辈在此,再好不过,就请张前辈作个公正如何?”

见对方认出自己,张岱点头答应。

王幽兰双袖一动,手中多了一对柳叶刀。双刀一长一短,细而薄,薄得轻盈飘逸,拎在天仙般美丽的少女手中,哪像是杀人的凶器,更像是点缀少女美丽的装饰。

刀是用来杀人的,黄山神尼的刀更是名动江湖,威震四海,偏偏却起了个温柔的名字。

神尼,应该是出家寻求清修的尼姑,给这刀起的名字偏偏却是那么多情。

长刀名曰:娉娉

短刀名曰:袅袅

那是女孩儿家的名字。

“沈公子请。”一蹬腿冲向沈岩。

沈岩的宽剑也已出鞘,挥剑迎上。

黄山神尼武功以轻功称霸江湖,一双柳叶刀随着跳跃的身影上下翻飞,快迅无常。王幽兰以‘飞燕迎春’轻功配合二十四式‘春风舞柳’柳叶刀法,将黄山神尼的神功发挥的淋漓尽致。渐渐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见一团飘忽不定的白影和两道白光围住沈岩。

沈岩不愧是武林四杰,他的剑很宽,很沉,所以他常常抱在怀里。此刻,如此沉重的宽剑在他手中如雷霆万钧般呼呼有声,有如闪电般突然从臆想不到的部位和时间刺出,快疾如电闪般恰到好处地挡住王幽兰凌厉的一击。

沈岩本是一孤儿,被八剑堡大堡主收为徒弟,尽得八位堡主青睐。加上他聪明伶俐,学得一身绝艺。沈岩性格孤僻,不被师兄弟几堡主的孩子们喜欢,常常一人坐在堡后的山顶上呆望天空,甚至下雨天也常常赶往山顶,淋个透湿。后来他竟从打雷及闪电中领悟出不少武学真谛,将八位师父不同剑法融会贯通,自创出十六式“闪电霹雳十六剑”。三年前自觉越来越不为师兄弟所喜,便怀抱宽剑独自下山,游历江湖,以这套剑法连败七大剑派中的年轻高手而扬名江湖。因其性格孤僻,行事独来独往,被江湖人称为独剑,名列武林四杰风、云、雷、电中的电,就是为因其用一柄沉重的宽剑使出快速迅捷的闪电霹雳十六剑法,异常独特。

此时见王幽兰攻势越来越旺,不敢大意,将‘闪电霹雳十六剑’尽数施展开。

斗了一百多招,沈岩渐渐落了下风。王幽兰一声娇喝,腾身空中,使出燕子三飞,头下脚上,双刀在前冲向沈岩。‘燕子三飞’是黄山神尼名震江湖的一招,沈岩知道这招的厉害。大喝一声,使出‘闪电霹雳十六剑’中最后一式‘鬼哭神嚎’,双手握剑,旋转身腾空迎向王幽兰的双刀。王幽兰刀在沈岩的剑尖一点,一个翻身从沈岩头顶翻至沈岩身后,双刀斩向沈岩后颈。沈岩被王幽兰双刀一点受阻,身子向下落去,见王幽兰已至自己身后,忙急速下坠,双足方着地,一拧身使出防守的一招‘雷鸣云散’,挽出三朵剑花,点向王幽兰的双刀。

王幽兰在刀剑相撞的一瞬间,一闪身又到了沈岩身后。沈岩再一转身,又是一招‘雷鸣云散’。可刚挽出一朵剑花,王幽兰左手刀刺了进来,荡开沈岩长剑,眼看右手长刀就要顶住沈岩的咽喉。

突听飕的一声响,长刀被震开,王幽兰身子被这一震,荡了一荡,人如一片柳叶向后飘去,落在三丈外望泰塔的塔檐上。

“啊!”直到此刻,碧儿才发出一声惊叫扑入阿娇怀中。

王幽兰怒目而视别玉寒:“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姑娘武功高强,但也不可随便伤人。”别玉寒一直手握一粒石子,静观场中打斗,方才发出石子救了沈岩。

“我和他只是比武,干吗杀他?哼!你多管闲事,以后找你算账。”刀一闪不见,人飞入黑夜中不见。

半天,叮当一声,沈岩将手中宝剑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沈大哥。”碧儿哭喊道,情不自禁向前迈了几步。

别玉寒一跃拦在沈岩前面:“沈兄,哪里去?”

“哪儿都行。我沈岩还有脸呆在这儿吗?”

“沈兄,不就是输了一场吗?用不着这么灰心丧气。”

沈岩瞪他一眼,转身又要走。

“深山十年付一剑,只为雪耻一刹间。纵使夺魁傲江湖,白发苍苍意阑珊。沈兄,你就是深山古刹练剑十年,到头来赢了又如何?十年的青春,十年的光华换来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值得吗?在下看沈兄太注重一胜一负,一得一失了。”

“人在江湖,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输就是死”

“说的对,但如果沈兄连死都不在乎,胜负又如何?什么时候人不计较胜负,不在乎生死,眼才能看得远,武学才可能登堂入室。为争名而练武,就一定是真豪杰吗?”

见沈岩心有所动,马上接着开导:“其实沈兄武功不差,剑法更是奔如雷霆、快如闪电。也就败在脚下步法不够轻盈,轻功上输给那机灵丫头。回来路上我与沈兄交流交流,也许不出十天半月再与那丫头交手,即使赢不了,你也会打个平手。”

“真的?”沈岩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

“那当然。”趴到沈岩耳边:“再说,你面壁十年不要紧。岂不苦了碧儿?我看她对你可上心了,就为那丫头我也不能让你走。”声音不大不小,正让不远的碧儿听到。

沈岩看了碧儿一眼,回头给了别玉寒一拳,心情好了许多。

再看碧儿,满脸通红,似喜似嗔地瞪了别玉寒一眼,不知是感激他留下了沈岩,免了自己十年空闺相思之苦呢,还是怪他嘴儿把门不牢,胡说八道。

“走吧,回去我们就开始交流。”别玉寒离开沈岩。

走过碧儿身边,悄悄逗她:“碧儿,抓住机会啊。”

气得碧儿直跺脚,刚要消下去的红晕又飞上两颊。见沈岩跟来,连忙跑回自己小姐身边。

回到客栈,沈岩就要让别玉寒教他轻功步法,别玉寒却让他拂晓时在客栈外等着,说要先热热身。

“热身,热什么身?怎么热身?”

哈哈一笑,拉着杜隽和阿娇进了屋。

碧儿满脸通红地朝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口,扭头见沈岩莫明其妙地看着她,狠狠地拧了他一下,跑开了。

别玉寒让小二抬来店里最大的浴盆,添满热水。杜隽、阿娇一看架势就知他要干什么,二人爬上大床,面内而卧,谁也不理他。

“喂,先洗洗再上床。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脏?”别玉寒冲二人叫道。

“你洗完我们再洗。”阿娇头也不回

“那怎么行?咱们要一起洗。嘿、嘿,同洗、同洗。”一把抓过阿娇,三下五除二剥个干净,将那团白花花的肉扔进浴盆。

杜隽赶忙往床里面躲,使劲用被子捂住自己。但照样被别玉寒一扯,被子不知去向。伸手一拽那双滚圆的脚踝,拉向自己,一样利索地把裙子、亵裤扯下,轻轻地将这团白肉放入盆中。

那是因为杜隽个儿大,如扔进去即使砸不死阿娇也得溅出许多水,湿了屋地。再说阿隽生长于西北,从小怕水,一被抱起便紧紧搂住别玉寒的脖子,别玉寒也舍不得扔她进去。

阿娇与杜隽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羞的不敢看对方。阿娇是第一次与别人同浴。杜隽虽曾与甄如玉一起双凤戏龙,但却也是第一次与别的女孩子洗澡。何况马上要跳进来个别玉寒。接下去会怎么着?两人都不敢再想。

别玉寒脱衣跳进浴盆坐下,见二人仍捂着脸,一笑将二人一边一个搂在怀中,两只手不老实起来。先是一手握住一只乳房,揉揉捏捏,不时还拽拽一大一小两颗樱桃,像是要摘下来。二女的乳房在自己手中越来越硬。然后慢慢望下滑,过了平坦的平原,来到小丘,轻轻揪起两根芳草在手里捏捏,二女一声惊叫。食指探入缝中,摸索到缝顶,与拇指一起捏住了那粒小肉肉,忽轻忽重揉了起来。二女同时呻吟起来,双手不得不放开脸,伸入水中抓住别玉寒的手。

“继续捂着你们的脸,没关系,我帮你们洗。”做了个鬼脸。

“讨厌!”、“哎哟。”二人同时将脸迈入别玉寒的怀中,小手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别玉寒觉得二女的手象是要拉开他的手。又象是按住他的手,不要他离开那儿。两腿越分越开,身子越来越软。

二女也奇怪,自己从小天天洗澡,也没觉得什么,怎么别玉寒的手指一洗那儿,自己就瘫软、麻痒起来。随着那手指的一轻一重,心里一揪一揪的,一下空虚,一下充实;脑海里一跳一跳的,有时一阵空白,一阵迷蒙;双腿越来越酸软无力,不听使唤,还不时抖动几下;口中越来越干燥,渴得要命,不禁大声呻吟起来。

别玉寒将两人的小手放在自己早已雄赳赳、气昂昂的长枪上,两只小手立即慌乱地上下揉搓起来。不一会,别玉寒胀得难以忍受:“阿隽,快替大哥吹吹箫。”

杜隽吃力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一招兰花手轻挽巨龙,轻轻含在口中,香舌连转,轻舔龙沟。阵阵麻痒从两腿之间传来。心中淫性大起,一只大手从后面分开杜隽的屁股,食指、中指一并如利剑般插入她的桃花洞中。杜隽双臀一阵巨颤,口中一阵哇哇乱叫,但因口中含着那么大一东西,谁也听不清她在叫些什么。

二指连戳,杜隽双臀连颤,手嘴却舍不得离开。阿娇看在眼里,舌头贪婪地在小口里打转。别玉寒看在眼里,将另一只手离开阿娇的乳房,摸到她的臀部,揉搓几下,同时中指轻按阿娇的菊花小穴,揉了揉,轻轻插了进去。阿娇啊的一声,香臀也象杜隽一般扭动起来。扭着扭着头也凑到杜隽旁边,上下舔起龙身。阿娇与杜隽一个舔上面,一个舔下面,一个咬左边,一个咬右边,相互交替。

看看天已不早,水要凉了,两个丫头也被折腾的受不了了,便步出浴盆,一手一个将俩人拎了起来,往床上一扔,迫不急待地扳过杜隽来她个面朝天,两条肥肥白白的大腿一分,巨龙一挺,长驱直入。犹如饿了三天刚放出笼的猛虎恶狼,没有了白天的温文尔雅、怜香惜玉。猛烈冲杀的同时,将阿娇翻过来,抱住双腿一分,一头埋在两腿之间,轻轻咬住阿娇的肉豆。舌尖猛舔豆尖。阿娇初次被人咬着那地方,如何受得了?嘤的一声全身散了架,无力地如八爪鱼般四肢酸软,趴在杜隽身上。脸正好埋在杜隽的胸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张口咬住杜隽一颗樱桃。杜隽下面正感受着别玉寒的勇猛、强烈和激动,也感到自己体内的鲜血在奔腾、在燃烧;全身的肌肉在收缩、在颤抖;突然,阿娇这儿一趴一咬,杜隽脑里一阵空白,晕了过去。

见杜隽晕了过去,别玉寒拔出巨龙,对准阿娇的菊花穴,缓缓挤了进去。也许是以前曾承受过,又或别玉寒的手指已在里面转过一圈,加上阿娇此时已经被弄得晕呼呼、迷蒙蒙的,感觉不到疼痛。相反,在经历了被别玉寒咬的一揪一揪的难受之后,那种胀满带给她一种充实、踏实和满足。别玉寒的每一次冲刺、一插到底,都让阿娇感受到表哥的勇猛、男性的自豪和对表妹强烈的爱。那勇猛的冲刺和充胀令阿娇觉得自己的双臀被表哥的利剑劈成两半,全身的骨架随着每一次冲刺一根一根地被拆散。随着骨头被一根根的拆散,阿娇感到自己的灵魂在升华,在升华,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尽管承受的部位不同,阿娇最终也没有逃脱同杜隽一样的命运,在表哥低吼一声,一阵颤抖,喷出憋了几天的爱之液时,阿娇被浇得晕了过去。

过了许久,杜隽和阿娇微笑回味着睁开双眼,已一左一右被别玉寒搂在怀里。杜隽轻轻捶了一下别玉寒:“今晚你真粗鲁、野蛮,像条被饿坏了的老虎。”

“本来就是么,饿了三天了。”

“三天就这样?怎不知你是怎么在深山老洞里捱过这八年的?”阿娇白了他一眼。

“对着树干呗。哪天我带你们去看看那颗老槐树,百年树干被我搞得千疮百孔。”别玉寒开玩笑。

“哎呀,你真流氓。”二女信以为真,一起骂他。

“阿隽,怎么样,今晚感觉好吗?”别玉寒问道。

“不告诉你。”

“是吗?”双手往杜隽臀沟里抓去。

杜隽拼命扭动屁股:“我说,我说,人家说还不行吗?我觉得自己如大海中一叶小舟,一下子浮起来,一下子又沉下去,到最后阿隽都弄不清楚是浮上去了,还是沉下去了”。

“你肯定沉下去了。看你四肢敞开躺在床上,像个肥肥的大螃蟹。”

“呸!”杜隽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阿娇你呢?”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栓住腿的小鸟,刚飞入云中,一拽给掉了下来。我又拼命地挣扎,飞上去,又被拽下了。上上下下,最后脑子一阵空白,都不知是飞上去了,还是掉下来了。”

“你没飞上去,也没掉下去。”

“为什么?”

“你被我钉那儿了。”

“讨厌。”

想了想,别玉寒故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进前面像海舟,插后面像云鸟。”

“你?”两人瞪着他,一边给他一巴掌。

杜隽突然回过味:“你,你进阿娇妹妹后面了。哎哟,你真脏,你真脏。”使劲捶打起他。

“要不你来尝尝云鸟的滋味?”

“我才不要呢,留着给阿娇妹妹吧。”

“隽姐姐,下会该你了。不能老让他进我的后门,弄得人家第二天都走不了路。”想起在徐州被表哥第一次刺穿菊花小穴后的情景,脸上直发烧:“真不知我这千里寻表哥是赔了还是赚了?”

见天要亮了,别玉寒起身穿衣:“是赔是赚你自己清楚。”

“我也要跟你学武功。”杜隽一轱辘爬了起来,帮别玉寒穿衣服,两只硕大的乳房在别玉寒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伸手又摸去,被杜隽一巴掌打开:“人家沈岩还在外面等你呢。”

带着杜隽出了客栈,沈岩已在外面等着呢。见二人走来,问道:“热身过了?”

杜隽瞪了他一眼,又白了别玉寒一眼,满脸通红没有说话。

三人走向前面的小树林,别玉寒便走便讲:“沈兄,别怪我唠叨,武功要精进,你首先得改脾气,有些事不能太认真。就俩字‘逍遥’。离开这俩字,我这轻功到你手里就变成了死的了。”

来到小树林,别玉寒将龙龟八步的要领讲给二人听,同时走着步法示范给他们。沈岩到是练武的料,立刻专心进去。杜隽武功本就低,好多都不明白,问个不停,还嫌他走的太快看不清楚。自己的老婆不敢发脾气,别玉寒只好耐心讲解、示教。最后总算依葫芦画瓢能走下来,虽说常出错。沈岩越练越惊奇步法如此奥妙。用行云流水来形容太笼统了,因为当你行云流水般跳跃滑行时突然迈出不合情理的一步,完全改变了方向,保护了自己,也令对方措手不及,更能躲过对方致命一击。如是自己此时出手,对方必料不到而失先机。越练越兴奋,最后不打招呼一人跑到边上拔剑练习起来,想把自己的‘闪电霹雳十六剑’与刚学的轻功揉合在一起。

剩下她们两人,杜隽突然问道:“别大哥,你这轻功步法叫什么名字?”

“叫,叫海舟云鸟步。”

“海舟云鸟步?”

别玉寒一笑:“前面像海舟,后面像云鸟。”

杜隽满脸菲红,骂声讨厌伸手照他胳膊拧去。别玉寒一拧身使出龙龟八步躲开。杜隽不甘心,使出刚学的龙龟八步追过去。别玉寒总是在杜隽即将抓到他的瞬间躲开。两人就这样在小树林里捉起迷藏来。天大亮的时候,杜隽的步法也有了长足进步,虽说仍很慢,但基本能连贯起来了。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追起男人这么不要命?”

杜隽大窘,脸一红停住脚步。只见洪友剑一行步出客栈。不见阿娇出来,知道那丫头夜里玩得太疯,还在蒙头大睡。瞪了洪友剑一眼,跑进客栈找阿娇去了。

沈岩也停下手中的剑。张岱一脸的惊奇:“好神奇的轻功步法。”

一行人离开小镇,继续北上。一路上快马飞驰,进了河北境内。自从枫林坡之后,那位神迷的刺客,还有飞鹰堡再未出现。

这日,来到一座山岗。大家刚上到岗顶,转过一片树林,都停止不前。

前方官道正中站立一少女,一袭白衣,正是前日大闹铁胆庄和与沈岩比武的王幽兰。

众人下马,天山二怪立刻站在洪友剑身前,张岱也暗中将真气运到十成。沈岩向前两步:“王姑娘来得正好,沈某不才,想再与姑娘比试一番。”

“看来这几天你还真学了点东西。不急,等你有把握再来吧,本姑娘一定奉陪。”一口回绝。

“张前辈,看来这次轮到您老了。”别玉寒同张岱开玩笑。

张岱尚未开口,王幽兰抢道:“张大侠是前辈,江湖十大高手之列,晚辈不敢放肆。本姑娘是冲放肆之人来的。”

一指别玉寒:“本姑娘是找你来的。”

别玉寒一愣:“找我?我可不是放肆之人,只怕姑娘找错了。”

“没错,我要同你比武。看看那位随便传授几招就能赢了本姑娘的人有多大本事?”原来王幽兰赢了沈岩后一闪不见,但并未走远,听到了别玉寒与沈岩那番话。初始只把那当成笑话,自己是武林十大高手中排行第二的黄山神尼最心爱的关门弟子,尽得其真传。尤其是轻功更是名扬江湖。就凭他与沈岩交流几下就能胜过自己岂不是开玩笑?越想心里越气不过。昨天夜里到小镇住宿时发现别玉寒一行人住进对面客栈,便想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右手拔出柳叶刀,一指别玉寒,娇喝一声:“拔出你的剑。”

摇摇头,一笑:“我不会拔剑的。”

“那就别怪我杀了你。”一咬牙冲向别玉寒。

别玉寒背着双手微笑着看着阳光下寒光闪闪的刀尖刺向自己,一动不动。众人大惊,杜隽、阿娇更是花容失色,张大口想喊却喊不出口,因为刀飞快地冲向别玉寒。太快了,也许她们还没喊出口,别玉寒就会人头落地,或者脖子上被穿出一个大口子。

快速刺来的刀在自己面前三寸处突然停住。别玉寒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双柳叶刀,薄薄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寒光泛泛,仍是淡淡一笑,异常镇静:“真是一对好刀,刀薄刃利,透着闪闪寒光,必是削铁如泥。”

王幽兰还有围观的人鼻子差点给气歪了,什么时候?竟评价起马上就要削掉自己脑袋的凶器,天下竟有这样的人。望着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刀尖微颤:“你为什么不出剑?”

“我说过我不会拔剑的,就不拔剑。”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没有杀我的理由。”

缓缓收回刀,盯着面前依然微笑的男人:“看来你今天是不会与本姑娘比武了?”

“当然不会。我从不在心情好的时候出剑,去大煞风景。等哪天在下心情不好时姑娘再找在下,在下一定奉陪。”

“这么说看来你今天心情很好咯?”

“那当然,金秋佳人,美不胜收。”

“哼!”王幽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喂,姑娘像是也要北行,既是同路,何不同行?”

王幽兰头也不回:“本姑娘从不在心情不好时陪人散步,今天本姑娘的心情不好,等哪天心情好时再同行吧。”

整个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别玉寒愣在那里,众人哈哈大笑。

王幽兰不见了,阿娇与杜隽跑到他跟前,一人拧他一把。别玉寒痛得哇哇大叫:“干嘛呀,你们?”

阿娇一撅嘴:“你不是不怕死吗?想掐死你”。

“刚才你找死呀?为什么不出剑?”杜隽一样撅着嘴,手捂着胸口。

洪友剑走过来;“不出剑不等于不出手呀。你们两个丫头不用担心自己没过门就成了寡妇。”

二女大窘,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吃了他。

别玉寒两眼一亮,紧紧盯着他。

“别那么看我。我即不懂武功,也没那么高明。只不过我站在别兄身后,正好看见别兄右手中、食指并拢,想必是要出手挡她的刀。”

“真的吗?那你不早说。”阿娇揉了揉别玉寒那被自己掐红的胳膊。

微微一笑,别玉寒飞身上马,大家也都上马入车继续前进。

两日后,过了通州不远,京城巍峨的城墙映入眼帘。阿娇小时在京城住过,不觉什么。生长在西北的杜隽却是第一次来到京城,兴奋地高喊起来:“到京城了,我们到京城了。”

转头问阿娇:“阿娇,你来过京城吗?”

“那当然。我父亲赴任南京前一直在京为官,我是在京城长大的。”阿娇得意地回答。

“那你见没见过皇帝老儿?”

“皇帝有那么老吗?”洪友剑问道。

“我哪知道他多大岁?我听我们那儿大人都这么说。”

别玉寒勒住乌龙,望着远处巍巍耸立的城墙。城墙在夕阳下带着一层朦朦的红色。朦胧的城墙后面是巍峨的令人不敢仰视的宫殿,是权力和荣耀的象征。那里有着最神圣的、凛然不可侵犯的皇权,那里有着天下千百学子十年寒窗、为之奋斗的梦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其中的一位?可这趟梦想之旅却因命运的作弄而推延了八年。八年后当自己终于来到这里,面对着巍峨的城墙、神圣的宫殿,自己心中裹藏了多年的梦想却消失的无影无息。

它到哪里去了?难道自己真的视名利为过雨云烟?

“别兄,想什么呢?”洪友剑问道。

苦笑一下,摇摇头没有回答,一夹马镫,乌龙一声长嘶,冲向宽大的城门。

刚冲到城门口,把门的士兵举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骑马闯京城,想造反吗?”

赶紧跳下马:“对不起,马跑的太快,一时煞不住,请各位兵爷见谅。”

“到京城要做什么?”一位大兵斜着眼,大列列的问道,一副傲慢的神态。

微微一笑:“不做什么,到京城观光。”

洪友剑一行赶到城门,裘云一声我有腰牌,伸手入怀。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士兵一横手中长枪,推向众人:“闪开,闪边上去。”

随着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十余匹健马呼啸而过。为首的是四名年轻公子,其中两人佩着腰刀。

马队过后,士兵又要检查。裘云掏出一样东西在士兵眼前一晃,士兵的眼一睁,就听啪、啪、啪每个士兵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士兵们还揉着脸,大家已进了城。

“裘大叔,你胆子够大的。连把门的大兵的脸也敢扇?”阿娇好奇的问道。

裘云尚未回答,洪友剑抢在前问道:“刚才那队入城不下马的是什么人啊?”

路上从不轻易开口的王总管答道:“是京城的。”

“京城的?那更应该知道京城的规矩了”。洪友剑脸色有些阴沉。

“主人,主人。”王总管结结巴巴。

“有什么话,说。”洪友剑冷喝一声。

“是。那是京城四个年轻公子。分别是京城侍郎、九门提督李锦诚的公子,刑部尚书苗万奎的的公子,东方家的大公子和龙虎镖局的三公子,号称‘京城四少’…”

“好了,别说了。”一挥手,转向别玉寒:“别兄在京城可有亲朋好友?准备下榻何处?”

“怎么?到了洪兄地面上还能睡在大街上?”别玉寒笑了一笑:“咱们可是一路上刀枪里走过来的,你太不够朋友了。”

洪友剑哈哈一笑:“王总管,给别兄他们找京城最好的客栈。明天再在京城给别兄找一套上好的宅子”

“得,得。在下开个玩笑而已,不劳洪兄大驾。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还要到冷大人家办正事要紧。”

“冷大人,别兄说的可是吏部尚书冷大人?”洪友剑问道。

“对,对。”别玉寒答应道:“洪兄可知冷府如何走?”

“那当然,不知道冷大人府,那还算京城人吗?”告诉别玉寒冷府如何走。

与洪友剑一行分了手,带着杜隽、阿娇、碧儿和沈岩在前门大石栏西北角的皇城客栈包下一跨院后便奔往冷府。

冷府座落在皇城西面叫府右道的地方。关闭的红漆大门前两座大石狮子威风凛凛盯着过往的行人。沈岩上前拍拍门上的大铁环。不一会,门开了,探出一脑袋。一缕花白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

“各位有什么事?”

“烦请老丈通报一声,扬州别玉寒有事拜见冷大人。”递上名帖。

花胡子老者一惊,随即换成一脸的笑容:“你就是别玉寒啊,你可算来了。再晚来我老头子可就要跳楼了。”

“噢?”轮到别玉寒大吃一惊。难道这冷大人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自己要来找他?一拱手:“冷大人知道在下要来?”

“哎呀,冷大人不知道你是谁,怎会知道你要来不来的。是一个丫头每天两趟跑这里敲门,问有没有一个扬州的别公子拜见冷大人。一连多天,搞得我老头子听到敲门就头痛。以为她是神经病。没想到还真有你这号人。”老者直摇头,不敢相信。

别玉寒愣住了,哪个女子会到这里等我?难道是甄如玉?如果是她纠缠不清,可他怎么会走到自己前面呢?

刚要问,一顶轿子来到门外。轿帘掀开,一位身着官服的六旬老者开口道:“冷福,怎么回事?”

被唤作冷福的看门老者赶忙上前鞠躬:“老爷回来了。正好这里有位扬州的别公子有事拜见老爷。”

别玉寒上前一步,躬身致礼:“扬州别玉寒拜见冷大人。小生唐突拜访,多有冒犯,请大人原谅。”

“你与扬州别蓝心?”

“正是家父。”

“噢!常听说别大人有一儿子英俊聪明,有江南神童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冷大人过奖,折杀小生了。”

“贤侄不用客气。冷福,带别公子一行到客厅坐,老夫换过衣服就来。”

客厅相见,介绍沈岩、阿娇等人后,别玉寒将自己路遇吏部次郎吕辅仁被刺,为其所托来见大人一事相告。冷大人直摇头:“别贤侄也许弄错了,一月前荆州方面上书报丧。吏部次郎吕辅仁在回乡探亲途中在三峡江中不幸翻船,全家遇难。”

“竟有这等事?”当下将自己所见之人相貌描述一番。

冷大人点头说相貌符合,心中纳闷儿。

“请问冷大人他们可打捞上吕大人的尸身?”

“没有,据报是船梢公水性好,幸免于难。上岸报官后再去打捞,一天一夜几十里未见尸身浮起。贤侄知道三峡江水何等急速,岂能找得到。”

心中明白这必是谎报。但杜隽和影儿紧随自己走同样的路却未见尸体及打斗痕迹,想起影儿所说闻到的化尸药水味,其中必有隐情。一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块玉虎,递给冷大人,说是在吕大人轿内发现的。

站起身:“小侄总算不辱吕大人临终所托,了结此事。打扰冷大人了,小侄告辞了。”

冷大人起身挽留,让吃了晚饭再走。别玉寒婉言谢绝。

一行人刚走到客厅门口。冷福带着一位小太监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

小太监扫了众人一眼:“冷大人这里有客人?皇上口谕,请冷大人今天有时间入宫一趟。”

“皇上招见老臣,老臣这就更衣入宫面见皇上。”

“不急,不急,等冷大人会完客入宫不迟。”小太监劝过冷大人后转身离开。

送走宫中太监,冷大人告诉别玉寒皇上多日未上朝,今日突然召见,恐有要事,问清别玉寒留居何处后,嘱咐冷福代为送客,自己入内更衣。

来到大门口,问冷福每日敲门姑娘是何模样?冷福正要回答,突听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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