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阴功十八法(全本)-17
第二十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一声惨呼,飞刀没有能够射出不要紧,他竟然
抱着手腕哀嚎起来。
此人为什么会这样,除了钟氏兄妹,只有一个人瞧得明白。
“嘿嘿,好手法,大家给我住手。”说话的是蓝衫老者,他瞧明白了那人手
腕负伤的原因,立即喝令他的属下住手。
此时斗场上的搏杀停止了,但杀机依然弥漫全场,只不过对象有了转变,蓝
衫老者将箭头指向瞧热闹的来了。他缓缓移动脚步,停身于钟氏兄妹之前,浓眉
一挑,冷冷道:“姑娘,你是武当门下。”
他是询问钟惠琴,她自然不能不答:“不是。”
“你跟修宗老道是亲戚,还是朋友。”
“都不是。”
“那你是路见不平而出手架梁了。”
“不错,你们欺负几个出家人,我看不惯。”
“好好,姑娘可知道伸手架梁的后果。”
“你划下道来就是,罗嗦什么。”
黑煞鞭高连璧道:“院主,这位姑娘跟姓钟的可能是一伙的,咱们不能放过
他们。”
蓝衫老者道:“那一个姓郭的。”
黑煞鞭高连璧指着钟家信道:“他就是本庄的仇家钟家信,庄主已经发出银
牌令通告天下,指定要此人的项上人头。”
蓝衫老者忽然哈哈一阵狂笑道:“就凭他,庄主太过小题大做了。王叔,给
老夫摘下这小子的人头。”
王叔是一个使九环刀的彪形大汉,他应了一声“属下遵命”,身形一晃,便
已来到了钟氏兄妹身前,掌中九环刀一振,发出一串金铁交鸣之声,口中同时叱
喝一声,道:“出来吧,姓钟的,发晕当不了死,大爷给你一个痛快就是。”
钟惠琴娇叱一声,道:“别发横,大笨牛,你先过本姑娘这一关再说。”
王叔身形高大,满脸横肉,说他是大笨牛再也恰当不过,但此人目射精光,
肌肉贲起他不仅是一个力士型的人物,还可能具有一身横练的武功,钟惠琴的功
力虽然不弱,只怕不是他的对手。钟家信兄弟虽有这等想法,却已来不及拦阻,
只好严密戒备,以便随时支援。
王叔向钟惠琴瞧了一眼,道:“回去吧,小娘儿,大爷找的不是你。”
钟惠琴撤出肩头的长刀,冷冷道:“本姑娘跟你说过,要找我五哥先要过本
姑娘这一关才行。”
王权叔吼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冤不得本大爷,接招吧。”
语音一落,便已一刀挥了出去。此人刀沉力猛,钟惠琴不敢硬拼,娇躯一拧,
斜跨三尺,右臂倏吐,长剑急刺对方的胁门。小姑娘身法利落,出招轻快,避招
还击拿捏得恰到好处。
王叔“嘿嘿”一声冷哼道“来得好”,他的身形急旋,九环刀带着劲风,猛
劈钟惠琴的手腕。
这两人一交上手便打得凶狠已极,晃眼二十招,仍然半斤八两,难以分出胜
负。旁观的钟家仁吁出一口长气,道:“我适才还在替小妹担心,看样子她不会
输给姓王的。”
钟家信道:“不,三哥,咱们不能大意,小妹长力不足,姓王的还可能练有
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时间一久,小妹只怕会出现危机。”
他没有说错,五十招以后,钟惠琴的身法就不如适才灵活了,不出百招她就
可能败在王叔的手下。
钟惠琴不傻,她的处境她自己十分明了,但她并不慌乱,因为她还没有作全
力的一击。钟氏的天都九归剑法,如若全力一击,具有石破天惊的威势,她不相
信治不了这条大笨牛,现在她身法较慢,出招较缓,只是养精蓄锐,在为全力一
击做准备而已。最后她找到机会了,口中一声娇叱,长剑泛起一片银芒,剑锋以
万流归海之势,连刺王叔胸前三大主穴。
这三剑招招中的,当得是奇准无比,令人想不到的是王叔只是被撞退三步,
胸前的衣衫破了三个小洞而已。
这一招受挫,使得钟惠琴大吃一惊,她绝未想到王叔会刀枪不入,在心神狂
震之下,不由站在那儿发起呆来了。
两军对搏之际,战机瞬息万变,她这一发呆岂不是自陷危境。果然,九环刀
响得扣人心弦,钢刀带着窒人的劲风已然压体而至,此时她再想避让已经来不及
了。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忽然响起几记爆炸之声,王叔一声惨吼,丢掉手里
的九环刀双手捧着面颊,滚在地上哀嚎起来。这是一个出人意外的剧变,结果钟
惠琴死里逃生,王权却双目流血,变成一个瞎子。
人们吓呆了,他们不明白何以会有如此一个剧变,蓝衫老者也不明白,但他
却瞧出这项变故必然与钟家信有关。因此,他命人抬下王叔,然后目光一抬,瞅
着钟家信道:“是你用暗器伤人”
钟家信道:“是我伤了姓王的,但不是暗器。”
蓝衫老者面色一沉道:“你说谎,使用恶毒的暗器为武林所不容,说,你究
竟用什么伤了他。”
钟惠琴撇撇嘴道:“那有这么多的废话,你划下道来就是,罗嗦。”
蓝衫老者哼了一声道:“你们一再伤人,本庄自然不会放过你们,不过这是
两回事,你们犯了武林大忌,老夫先要查个明白。”
钟家信冷冷道:“好,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他缓缓伸出右臂,五指一拢一放,天空中立即爆出五声巨响,音响之大有如
雷鸣,全场之人无不为之心头一震。
最震骇的莫过于蓝衫老者,他错愕了半晌,道:“少侠使的莫非是失传已久,
昔日太上老人的独门绝技,飞星迸雷手。”
钟家信道:“在下并非暗箭伤人,阁下是否相信。”
蓝衫老者道:“老朽相信,少侠如果别无他事,咱们就此告辞。”
钟家信双拳一抱道:“请。”
冷泉庄的人撤走了,原是一个杀气盈野的局面,竟然如此圆满的收场。现在
曲终人散,剩下的只有滚滚黄流与猎猎江风,钟氏兄妹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但他们走出未及五步,身后已传来呼唤,道:“钟少侠,请留步。”
钟氏兄妹以为是找碴的来了,及转身一瞧,原来是适才与冷泉庄搏杀的三位
道长。那位年岁较长的道长抱拳一礼道:“贫道修宗是武当门下,这两位是贫道
的师侄丹书、丹阳,适才多蒙贤兄妹仗义出手,贫道感激不尽。”
钟家信连忙摇手道:“一点小事罢了,道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愚兄妹还有
要事待办,告辞。”
他不惯受人称颂,修宗道长这一感激,他连脸都红了,语音一落便急急向渡
船奔去。
回到渔舟停泊之处,日色已经西沉,尹婆婆见着他们道:“怎么这么晚才回
来,晚饭做好了,将就着填填肚子。”
钟家仁道:“劳动前辈,晚辈兄妹实在过意不去。”
尹婆婆笑道:“咱们是一家人,别说见外的话。”
饭后钟家信将冷泉庄围攻武当门下,他们仗义援助之事说出,杨鹤略作沉吟
道:“那位蓝衫老者是冷泉庄的东院院主左衡,此人武功卓绝,李公拐已达神化
的境地。飞星迸雷手虽是无双绝学,要伤他仍属不易。”
钟惠琴一怔道:“那他为什么要撤退。”
杨鹤道:“也许他没有获胜的把握,所以不敢冒险。不过此人生性阴险,睚
眦必报,今后你们兄妹对冷泉庄倒要小心一些。”
“是,义父。”
当晚他们歇在船上,对江汉的夜景,钟氏兄妹感到无比的新鲜感。两岸万家
灯火,江上帆樯如林,这种罕见的盛况,家仁、惠琴兄妹还是第一次领略。因此
他们睡得很晚,次日起身自然也较平日为迟。
午餐之后钟氏兄妹准备上岸游历,一条纤小的人影却于此时向小舟急驰而来,
及到达近处一瞧,原来是桃花仙子的婢女小雯,钟家信迎着她道:“小雯,你们
小姐呢,我曾经到丐帮总坛找过你们。”
小雯道:“咱们知道公子去过总坛,但小姐不便见你。”
钟家信道:“为什么,是怨我去得太晚。”
小雯道:“不,是小姐另有苦衷,日后你会知道的。”
钟家信道:“那你来做什么。”
小雯幽幽一叹道:“公子昨日路见不平,惩戒了冷泉庄的门下,武汉三镇却
为此群情鼎沸,只怕对公子十分不利。”
钟家信哦了一声道:“你们是听到什么传言了,说说看。”
小雯道:“江湖流传公子得到了《露宝真经》,并由瞎了眼的王叔出面做证,
因此因此……”
钟家信道:“因此别人都相信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要怎样对付我。”
小雯道:“他们要成立一个武林联盟,推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临时盟主,再集
合天下武林对付公子。”
钟惠琴冷哼一声,娇嗔道:“就算我五哥当真获得《露宝真经》,可是咱们
并没有为非作歹,或是犯什么武林大忌,他们凭什么要联合对付咱们。”
小雯道:“这些咱们都知道,但别人却另有一番说法。”
钟惠琴道:“他们怎么说。”
小雯道:“他们说公子意图臣服天下,称尊武林,并且生性残暴,动辄杀人,
如今以王叔作活的见证,自然会人人相信了。”
钟家信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要怎样,咱们接着就走。”
小雯道:“不,公子,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你斗不过他们的,所以小姐
要小婢通知公于,趁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请你立刻离开武汉三镇。”
钟家信道:“多谢你们小姐的关心,让上覆你家小姐,我会好好考虑的。”
小雯道:“既然如此,小婢告辞。”
小雯离去之后,钟惠琴不安的道:“对不起,五哥,都是小妹不好。”
钟家信一叹,道:“这没有什么,江湖原本就是这么险恶的。只是义父母数
十年平静的生活,咱们只怕给两位老人家破坏了。”
杨鹤夫妇原是在船舱之内的,此时他却哈哈一笑道:“不要难过,信儿,是
义父静极思动,你没有破坏什么。”
说话之间,这对老夫妇已经走出船舱,钟家信问道:“义父,咱们要不要离
开武汉。”
杨鹤道:“不必,这般人既是存心要对付咱们,走到那儿也躲避不了。只要
将家仁、惠琴的功力增强一点,相信没有人能将咱们怎样。”
钟家仁兄妹大喜道:“多谢前辈栽培。”
杨鹤道:“本门的武功碍于门规,不能传给你们,但老妻的六度无相掌却可
以不受限制。其实钟氏的天都九归剑法,也是一种很好的剑法,只是出剑太慢,
有些招式华而不实,只要略加改正,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也非难事,你们愿不愿
学。”
钟家仁兄妹齐声说愿,于是他们丢开一切,将全部心力投入武学之中。
这是一座精雅的小楼,小楼上仍透着微弱的灯光,这显示着楼里的人儿还没
睡。钟家信就站在这座小楼头,面对着两扇虚掩的门。
房里传出一阵阵的呻吟,女子的呻吟声,还有那轻微的牙床玉钩的动荡声。
那女子的呻吟声虽然低微,站在门口却清晰可闻,像梦呓一般,轻轻的直叫
:“卢龙,卢龙,你害死我了,卢龙……”
那一声声一阵阵,再加上牙床玉钩的动荡声,任何人都会想到是怎么回事。
钟家信俊脸上立时泛起一丝红意,卢龙,莫非这人就是在江湖上有浪蝶之称
的卢龙。有人到了房门口,浪蝶卢龙竟然还茫然无觉,由此可见此刻他是如何的
沉醉。
钟家信之所以会到这里,是因为他想起冷泉庄的人提过雅音小筑四字,他趁
家仁兄妹醉心于武学中,偷空走了出来。却想不到竟会碰到这种尴尬的局面,使
他进退两难。
“卢龙,出来咱们见见。”钟家信开了口,语声冰冷。按说,房里的人绝不
会听不见,然而竟毫无反应,那一声声一阵阵梦呓般的轻叫依然,那牙床玉钩的
动荡声也没有间歇。
“砰”的钟家信双眉微扬,抬手一掌劈出,砰然一声门开了,房里的情景清
清楚楚。
房里很凌乱,像是有好多日子没收拾一样。可是乱归归,仍不失豪华气派,
红毯铺地,牙床玉钩,床头一盏琉璃灯,灯焰压得低低的。床在动,低垂的纱帐
在动,一对玉钩也在动,玉钩晃荡,碰在那两旁的床栏杆上,声音叮叮好清脆。
床上睡着个人,怀里抱减一团,在呻吟着,一声声一阵阵。
钟家信怔了怔,跨步到了床前。他看清楚了,床上是个女子,玉体横陈躺在
床上,这时的她身上只穿着一条亵裤和一个肚兜,几乎成了全裸状态。那两条浑
圆修长的大腿和雪白粉嫩的酥胸几乎全露在外面,连那两座高耸的玉女峰也从肚
兜上缘隐隐可见。
在这刹那,钟家信的胸腔内像不知从何处钻进几只小鹿,“噗噗”地跳个不
停,而且越跳越厉害。
“姑娘,你怎么啦。”
“我、我服了媚药。”
“媚药,姑娘,你为什么会误服这种要命的东西呢。”
“你以为我愿意服用这种鬼东西吗,是卢龙那杀千刀的强迫我服下的。”说
着两眼一闭,豆大晶莹的泪珠儿从眼角滑了下来,使得钟家信看得一阵难过。
“姑娘,服了媚药会怎么样。”
“服过媚药之后,就像急火攻心,全身血脉逆冲,若一个时辰不施救,最后
就会血管爆裂,一命呜呼了。”
“那你快快到街上去买解药,或者去请大夫看呀。”
“服下这种药之后,除非、现在这有你能救我。”
钟家信啊了一声道:“姑娘,这是什么时候啦,你还有心情讲笑,我压根儿
就不懂医道。”
“公子,女人服了媚药,必须要男人救。同样的,男人服了媚药,也必须要
女人去解。”
“怎么个救法。”
“这还用说吗。”
“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明说好了。”
“那么我只好明讲了,你和我必须结一次合体缘,使得阴阳交泰,才能解除
体内的媚药之毒。”
钟家信听得头都大了,他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他想不
到自己会碰到此等的好事。
这时,床上那位姑娘又开始不住滚动,显出一副极端痛苦的挣扎模样。
钟家信脸上红似火,不停的搓着双手,暗道:“这样成吗。”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说:“当然成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用霹雳手段,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钟家信仍在犹豫,床上的那位姑娘却已翻滚提更厉害,而且动手撕碎了仅有
的肚兜、亵裤,卸下那最后的防线。于是,这时的胴体是一览无遗了,白里透红
的肌肤细嫩无比,一双修长的玉腿均匀而又柔润。那三角形的小腹下就更加叫人
迷醉了,它是饱满满的一片粉白。再细心看下去竟还有一丛毛茸茸的毛路,由小
腹而下,这毛路一直蔓延到那要命之下。真是个:蜜桃成熟两点红,花开不时舞
春风;蓬门曾经缘客扫,暗祝灯前几度思。
她的眼睛有欲的火焰与祈求,湿润而闪亮地凝注着钟家信。刹时,钟家信感
到这个美丽的肉体是有着一具美丽的灵魂的啊,人类最快乐的倾间就是爱欲获得
调和的刹时,那种体贴与了解的暗示,使他真正的热情泛滥。
但是,钟家信又开始犹豫了,因为他与这个女子根本不相识,更谈不上了解,
仅仅一面之缘的情形下,怎会有如此的感情冲动呢。
就在此时,床上那位姑娘突然猛的一式鲤鱼打挺,一下子把钟家信抱个满怀。
“救我,求你救救我。”口中说着,手却不闲着,居然迅疾的制住了钟家信。
钟家信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有武功,由于这一疏忽竟然被她得手,不由
叫道:“姑娘,你要干嘛。”
这女子却媚声道:“钟少侠,既然你见死不救,我蜂娘子只好移樽就教了。”
说着,竟开始替钟家信宽衣解带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姓钟的。”
“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鲇鱼套我们布下了眼钱,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我
们眼里啦。”
“你是冷泉庄的人,还是令狐世家的人呢。”
“嘻嘻,钟少侠,你还挺带有的嘛,不但有一袋子的金银,还有这么大一颗
宝珠,嘻嘻,这宝珠一定值不少钱。”蜂娘子似乎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身份,顾左
右而言他。
“喂,快解注我的穴道,这些统统给你。”
“真的呀,不,我只要人,有人才有钱。”蜂娘子轻笑一声,继续剥光了钟
家信。
陡听她惊呼一声,原来她发现钟家信的肉棒异于常人,竟然是超大号的巨炮,
她不由得小鹿“噗噗”乱跳。
此时的钟家信实在糗透了,他正为自己因好心没有好报被这个女人坑了一把
而感到窝囊。尤其是自己的肉棒被她碰了一下后,就不争气的勃起,更是令他窘
迫万分,不知如何自处。
蜂娘子比他更糗,她想不到如此俊逸的人竟会有如此大的肉棒,她立即暗暗
替自己是否吃得下它而暗暗担心着。不过,她这时已不是因媚药欲火中烧,而是
被撩拔得产生了性饥渴。钟家信的江湖经验较浅,不知这位行为怪异的蜂娘子的
一切,因为才会遭此暗算。
蜂娘子本名胡菲菲,是一个很有名的杀手,由于她的美艳绝伦,武功高强,
因此从未失过手。她这次是受了冷泉庄东院院主左衡之请,要她除去钟家信,以
报他们与武当派结怨伸手之恨。
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攀葛附藤,一旦涉足,就有纠缠不清的恩怨。蜂娘子到
鲇鱼套踩过几次盘,见他们住在小船上,船上除了扬鹤夫妇外,还有钟家三小,
自信没有这份能耐,一直在等待时机,那就是希望钟家信放单。
合当有事,钟家信为了一探雅音小筑,她便从后面进入,设下了这个圈套引
钟家信入彀。但一见到钟家信后,却被他男性的魅力吸引住,因此想人财两得,
先快活后除掉不迟。总之,煮熟的鸭子还怕他飞掉么。
只见她将钟家信摆平之后,双腿一分,立即将洞口对准了肉棒。她那两片殷
红的洞门一碰到那个微烫的肉棒,令她情不自禁的身子一震,立即站了起来。
钟家信把一切瞧在眼里,猜知她的顾忌,不由幸灾乐祸的忖道:“爱吃又怕
疼,有够三八。”
胡菲菲一瞄他的神色,立即明白他的心意,暗暗一咬呀,立即沉腰坐了下去。
火辣辣的撕裂痛苦像是被开苞似的,不由令她闷哼一声。
钟家信却乐得双颊肌肉一咧,胡菲菲擦去额上的冷汗,嘘了一口气之后,一
见钟家信的神情,心中暗哼道:“哼,你休得意,等老娘爽过之后,就有你好受
的了。”
钟家信遭过伏击立即挨轰,心中顿有失身之愤怒及羞急,却另外有一种说不
出的舒服感觉。但是,他却暗运正气,冲开被制穴道。那蜂娘子却气沉丹田,猛
烈的挺动起来,那情景好似饿鬼投胎,也像叫化子拾到金元宝似的拼命猛吞大嚼,
抱着紧紧的。
足足疯了盏茶时间之后,只听她喔了一声,停止下来,浪声道:“喔,真美。”
钟家信的穴道已经冲开了,而满身的欲火也爆发了,展开了反击。倏见钟家
信一阵剧颤,立即蠢动起来,他的面目原本俊美,如今变得十分丑陋狰狞,就像
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
战云开始密布了,一开始就是正面肉搏,钟家信拼命的挥戈、拼命的冲刺。
盏茶时间之后,蜂娘子在舒爽之后,双手一松,全力挺动起来。
星火燎原,金鼓齐鸣;杀气腾腾,扣人心弦。又过了半个时辰,蜂娘子开始
招架不住了,她开始退却了。
可是,钟家信的禀赋却异于常人,非但不泄,反而越战越勇。蜂娘子溃不成
军,钟家信却开始进入高潮。
这原因很简单,一开始是蜂娘子主攻,钟家信完全采取以逸待劳之姿态,同
时他正运攻冲穴,在心无旁骛之下,根本没有心情去涉及燕尔之乐。如今穴道一
解,真气源源不断输入,而蜂娘子已由于急攻好进,也是她失败主因。在敌消我
长之下,蜂娘子自然不行了。尽管钟家信不懂攻击技巧,胡冲乱撞,狠插狠抽,
可完全是快速击球进了垒,没有变化球。蜂娘子根本就无还击之力,她开始胡说
八道了,她开始打摆子似的哆嗦了。终于,在一声尖叫之后,美上云霄,悠悠昏
迷了。
钟家信毫不知情的依然继续攻击,展开了一连串的密集实打。蜂娘子连续泄
身数次,昏昏迷迷瘫痪在床上,被他再次的猛打后又醒转过来,本想推身而起,
一来浑身乏力,再来是难以那飘飘欲仙的快感。这情形就好像一个吸毒的瘾君子,
明知继续吸下去一定会伤身败家,可是欲罢不能,愈陷愈深。
蜂娘子并非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在杀手行业中总是以色作饵,屡试不爽。
但她经历的这些男人中,从未体会过这种奇妙滋味,当然舍不得紧急刹车了。
等到她发觉全身直冒冷汗,恶心连连,眼冒金星之际,想要推开钟家信之际,
已经连举手之力都没有了,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停,求求你停下来。”
钟家信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救,此时好似出笼的猛虎,
海底蛟龙,野性大发又是一阵猛烈的快攻。蜂娘子昏眩了,一股股浓浓的液体向
外冒,就像黄河决堤一般一泄千里,无休无止。
足足冲刺了三四百回合,才感到肉棒前端一阵酥痒,腰脊酥麻,精关一松,
开始交货了。就在此刻,钟家信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了,原来他觉得蜂娘子的体
温越来越凉了,于是急忙伸手一探鼻息,竟然已经没气了,她已脱阴死了,不由
得全身一震。
接着钟家信急忙取过自己的衣服,胡乱的穿上,他不敢由正门出来,绕过后
府,匆匆越墻离开了雅音小筑。
回到舟中,尹婆婆发现他神色有异,忙询问道:“信儿,怎么了,看你的神
色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钟家信把尹婆婆拉到船尾,把所遭遇到的一切原原本本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
的义母尹婆婆,尹婆婆冷冷一笑道:“这是她吝由自取,怪不得你。信儿,用不
着良心不安。”
在尹婆婆的一番开导之下,钟家信才好过了些。但他却不再离开小舟,一心
的研究那册《千门秘笈》了。
第二十一章
一晃七天,钟氏兄妹没离开过小舟,他们的武功固然获得满意的进步,武汉
的态势也到达爆炸的边沿了。
第八天早餐之后,钟惠琴再也憋不住了,丢下筷子,樱唇一噘道:“三哥,
五哥,咱们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就算咱们愿意,人家还是不会放过咱们。”
她说的不错,这几天岸上多了一些宿头缩脑的守望者,鲇鱼套附近的岸边也
停泊了几艘形迹可疑的江船。显然,他们已被严密的监视,给人像猎物般的围堵
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年轻的固然受不了,两位老人家也大为气愤。杨鹤走出船
舱,向天空投下一瞥道:“天气不坏嘛,你们何不出去走走。”
钟家信道:“是,义父,咱们正想向您老人家禀报呢。”
杨鹤道:“那就去吧,到黄鹤楼喝盅茶倒也不错。”
钟家信道:“是,义父。”
上岸之后沿江向北走,走出未及一丈,一只旗花信号忽然冲霄而起,远处也
接连亮起旗花,远近互相呼应,声势壮观以极,钟家仁面色一变道:“五弟,看
来咱们真该当心一些。”
钟家信神色从容的微微一笑道:“只是些土鸡瓦狗罢了,三哥不必放在心上。”
钟惠琴道:“都是那姓左的搞的鬼,要是再让我遇上,决对不让他再在世上
为恶。”
他们兄妹三人以游山玩水的姿态,不疾不徐的沿江漫步,神态轻松无比。但
四周烟云滚滚,人影浮动,涌起一片凌人的杀机。
此时钟家信忽然身形一转,改变了行进的方向,他离开了江岸,经武昌的中
和门绕城而过,一迳向东郊奔去。
钟惠琴道:“五哥,咱们去那儿。”
钟家信道:“咱们不会水,到江边搏杀不太方便,城外山川广阔,行动自由
一点。”
郭于铉道:“对,咱们跟他们捉捉迷藏。”
他们这一行动,大出敌人意料之外,但见旗花再起,哨音频传,敌人似乎乱
了步骤。
钟家信微微一笑,道:“三哥,小妹,咱们加点劲,跟他们比比脚程。”
钟氏兄妹经过一阵急驰,眨眼之间在数十里之外了,找碴的确已被他们甩掉,
但他们却也迷失方位,不知道身在何处了。此地是古云梦泽,湖泊密布,河流纵
横,如非熟习之人,无异走入八阵图中。
钟惠琴樱唇一噘道:“都是五哥出的馊主意,这下可好,咱们连归路都找不
到了。”
钟家仁道:“别急,小妹,那边有一户农家,咱们去讨点水喝,顺便打听一
下,问一问路。”
打听的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农家叫他们往西走,上了官道后再往北走就可
以到达武昌了。
他们依照农家的指示果然找到了官道,但一阵震耳的笑声忽然由官道传来,
道:“姓钟的,这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要逃就应该逃得远一点。”
钟家信举目一瞥,原来是八卦门的浪蝶卢龙,此人是他们兄妹手下的败将,
他居然敢如此嚣张,必然有他的仗恃。他们猜的不错,他们这一伙的人数还真不
少,老老少少竟有四十多口子。这般人除了浪蝶卢龙,钟家信还另外认识一个,
他就是冷泉庄的西院院主无情扇蒋林。
这支队伍是临时组合,领头的却是蒋林,他摇动着掌中的折扇,阴森森的干
笑一声道:“这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本座应该对少侠说一声恭喜。”
钟家信淡淡的说道:“多谢你的恭喜,在下倒想奉劝阁下几句。”
蒋林道:“那好,少侠请说。”
钟家信道:“福祸无门,惟人自招,这虽是两句俚语,却也是至理名言。”
蒋林嘿嘿一笑,说道:“说得好,少侠既然懂得这两句至理名言,你就应该
献出《露宝真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道你要与天下武林为敌。”
钟家信冷冷道:“在下没有《露宝真经》,希望阁下不要误信人言。”
蒋林哼了一声道:“你以飞星迸雷掌伤了王叔,这事不假吧。”
钟家信道:“不假,不过飞星迸雷掌是太上老人的独门绝学,《露宝真经》
有没有记载这项绝艺,在下就不知道了。”
蒋林道:“太上老人的武功数十年绝迹江湖,你在那里得来的。”
钟家信道:“我义父是太上老人一脉,如今在下是太上老人惟一的传人。”
蒋林道:“哦,少侠的义父是谁。”
钟家信道:“他老人家从不涉足江湖,在下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浪蝶卢龙道:“姓钟的无法自圆其说,咱们不要听他胡诌。”
蒋林道:“好,那位去向钟少侠讨教。”
一名身材瘦长,手挽流星锤,身着齐膝短衫的大汉应声道:“在下讨令。”
无情扇蒋林道:“金大侠请。”
瘦长大汉越众而出,高声道:“雁荡金长庚请郭少侠赐招。”
金长庚是雁荡山主金长炬的胞弟,掌中一枚流星锤近攻远打具有十分强大的
威力,在江湖道上,他们虽然不能跟一般名门正派相比,雁荡双金却也是一个十
分响亮的字号。他向钟家信挑战,钟惠琴却抢先奔进场中道:“姓金的,本姑娘
会会你。”
金长庚道:“很好,姑娘请。”
钟惠琴娇叱一声,长剑一吐,精芒暴起,微微颤动的剑尖,便已贴到金长庚
的眉峰之上了。这一招简直是神来之笔,金长庚面色一变,却已动弹不得。剑尖
贴上眉峰,他的生命便已握在别人的手里,只要将长剑向前一送,雁荡双金就要
雁行折翼了。以金长庚的一身成就,一招就已受制,这不只是骇人听闻,简直令
人不敢相信。
好在钟惠琴含劲未吐,并将长剑收了回来,道:“这回不算,你先请。”
适才也许她是抢先出手,冷不防让她占了便宜,如今金长庚自然不会客气。
在一声叱喝之中,流星锤带着一溜银光袭向钟惠琴的面门,速度之快,宛如
电掣星驰。这是金长庚流星的一记杀着,为了挽回适才受挫的难堪,因而出手就
是绝招。这一招“流星逐月”是他成名的绝学,他走遍长江大河,会过不少成名
露脸的高人,能够破解他这一招的实在不多。
钟惠琴也不能破解,她却以左掌击出一股掌力。以肉掌对付流星锤,莫非这
支纤纤玉掌不想要了。令人骇异的是流星锤挟雷霆万钧之势,竟敌不过这支肉掌,
金长庚只觉得一股柔柔的力道缠上了他的手臂,他全身的劲力突然消失,流星锤
自然飞不起来了。
第二次再度受挫,金长庚已经震吓得面无人色,而且人家姑娘两度手下留情,
否则他只怕早已躺在地上了。收回流星锤再双拳一抱,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金某告退。”
金长庚走了,他不再理会蒋林,一迳转身狂驰而去。他是一个成名已久的一
方霸主,一身功力极为不凡,放眼当世,就算有人能够击败他,也不是三招两式
就能办到的。但人家琴姑娘只要一招,一招之中就叫一个武林高手丢盔弃甲,在
场的四十多名敌人战怵了,他们感到一股奇寒正在渗透他们的全身。
没有人吭出一声,这般找碴的全都噤若寒蝉,钟惠琴却不愿跟他们大眼瞪小
眼的干耗着,柳眉一挑,冷冷道:“怎么啦,是单打还是群殴,快点划下道来。”
蒋林干咳一声道:“姑娘不要误会,咱们只是奉命来请三位的。”
钟惠琴道:“哦,你奉谁的命令。”
蒋林道:“当今六大门派的掌门人,请三位于本月十五日午时在蛇山风凰窝
会面。”
钟家信道:“好,咱们准时必到。不过在下要奉劝各位一句,咱们不喜欢被
人监视,今后如果发现有人向咱们暗中窥探,休怪我兄妹出手无情。”
蒋林道:“在下一定将少侠的意思转告各位掌门,如无别的吩咐,告辞。”
这般找碴的像丧家之犬一般,片刻之间已经走得一个不存。杀机弥漫的乡野,
又恢复往日的宁静了。钟家仁哈哈一笑,道:“小妹子威风,可惜他们不打了,
否则我也可以露它两手。”
钟惠琴道:“今天是初六,离十五还有九天,你要露两手还怕没有机会。”
钟家信道:“十五之会可能是一个极端凶险的场面,咱们必须禀报义父,听
听两位老人家的意见。”
钟家仁道:“五弟说的是,咱们走。”
回到小舟,尹婆婆询问道:“你们到那儿去了,玩得还痛快吗。”
钟惠琴樱唇一噘,道:“碰到四十几条野狗,弄了一肚子的闷气,那里会玩
得痛快。”
尹婆婆道:“哦,说说看。”
钟惠琴道:“五哥,还是你说吧。”
钟家信将一切经过全盘说出,然后问道:“义父呢,孩儿想请两位老人家指
点。”
尹婆婆道:“你义父去找一个人,我想也应该回来了。你们只怕饿了,咱们
吃饭吧。”
钟家信道:“最好等义父回来再吃,咱们不饿。”
钟家仁道:“杨伯伯回来了。”
杨鹤果然回来了,面颊之上是一付沉重的表情,尹婆婆道:“怎么啦,老头
子,有什么不对。”
杨鹤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信儿,你们遇到过麻烦。”
钟家信道:“是的,冷泉庄西院院主无情扇蒋林,率领四十余人向咱们找碴,
但被小妹将他们吓跑了。”
接着将经过情况说了出来,杨鹤哼一声道:“想将咱们毁在凤凰窝,哼,他
们这是痴人说梦。”
尹婆婆道:“老头子,你究竟见到泥凡道人没有。”
杨鹤道:“见到了,这老杂毛的德性半点未改,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
硬。”
尹婆婆道:“怎么,他不肯。”
杨鹤道:“他敢。”语音一顿,接道:“老伴,我饿了,弄饭来吃吧,咱们
边吃边谈。”
尹婆婆道:“好的。”
在吃饭之际,杨鹤询问钟家信道:“信儿,你可知道泥凡道人。”
钟家信道:“孩儿不知道。”
杨鹤道:“你知道《露宝真经》,一定明白它的由来了。”
钟家信道:“听说《露宝真经》是三百年前南北二圣的武学精华,再经百年
前的灵空神尼予以整理,注入自己毕生的绝艺才发扬光大,缮写成书,并分成四
部传授给她的传人及俗家侄女,但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杨鹤道:“传言不假,但人们却不知道灵空神尼是夫妇同时修道,只不过灵
空神尼是佛门弟子,她的丈夫却是三清门下,夫妇殊途同归,同为神仙中人。”
尹婆婆道:“咳,你扯这么远做什么,别把孩子们弄糊涂了。”
杨鹤道:“别急嘛,这不就说到正题了。”
敢情灵空神尼的丈夫道号玄贞子,一身修为不在灵空神尼之下,当神尼整理
三空藏剑经时,玄贞子也贡献过不少心力,严格的说,那册举世瞩目的武学宝典,
应该是他们夫妇心血的结晶。泥凡道人就是玄贞子一脉的传人,一身功力莫测高
深,只是他游戏风尘,从不愿意显露武功,一代高人不为人知而已。
也是事有凑巧,二十年前武汉下游一带,忽然出现一支硕大无朋的江猪,它
翻船伤人,在长江水道造成极大的困扰。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杨鹤与泥凡道
人不约而同的涉水斩猪,他们因而相识,并结为道义之交的朋友。
这是往事,杨鹤讲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正题。现在尹婆婆插口了,她说:
“昨晚我有事过江遇到他,所以今天你义父就去找他了。”
究竟杨鹤为什么要去找泥凡道人,这又与钟家信兄妹有什么关系,他们听来
听去当真越糊涂了。杨鹤似乎已瞧出他们兄妹心头的疑惑,他却面色一正,道:
“信儿,义父去找他是为了你。”
钟家信“啊”了一声,还是莫名所以,既然插不上嘴,只好静听下文。
杨鹤道:“昨晚泥凡道人对你义母说,《露宝真经》的出世,可能会引来正
邪两道绝迹江湖的高人,据他所知,灵空神尼一脉的传人已经在江湖出现。”
钟家信道:“这与孩儿有关。”
杨鹤道:“当然有关,南北二圣与灵空神尼鼎足而三,各有他们的传人,既
然大家都在江湖,将来必会见面。”
尹婆婆接道:“武林之中强者为尊,你义父是不愿你弱了太上老人的名头。”
听到这里,钟家信有点懂了,但懂得极为有限。
杨鹤道:“本门四禅识柱玄功遗失,义父传给你的只能练到二禅,飞星迸雷
手及天龙四倒枪法,也因之而无法达到巅峰。唉,义父从不求人,现在却顾不了
那么多了。”
钟家信道:“义父,当真有这个必要么。”
杨鹤道:“如果没有必要,义父何需求人。”
钟家信道:“义父适才曾说泥凡道长的性格。”
杨鹤道:“这不要紧,咱们是老弟兄,无论他如何古怪,还是会答允传给你
武功的。”
现在钟家信终于明白了,他虽是有些不愿,却也不想拂逆义父的心意。蓦地,
杨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信儿,你们兄弟姐妹中有没有一个叫惠瑶的女
孩。”
钟家信道:“她是我二叔的女儿,义父莫非见到她了。”
杨鹤道:“这女孩子在一次劫难中,被泥凡道长徒弟汤圆所救,现被泥凡收
作寄名弟子。”
钟家信兄妹听了,内心欢喜万分,如今家人又多出现了一位。
待月上柳梢之后,杨鹤才带着钟家信去找泥凡道人,这位生性古怪的道长,
原来住在黄鹤山背后的费文讳祠内。他坐在祠外一截松根之上,翘首云天,似乎
在观察天体的运行。他分明知道来了客人,却瞧都不瞧来客一眼。
良久,才听得他的声音:“你来了。”
“与道长有约,怎能不来。”
“他就是你的义子。”
“正是。”
“好像还过得去。”
“何止过得去,简直是精金美玉,百世难觅。”
也许杨鹤的话太夸张了,但这夸张的言语却引起了泥凡道人的兴趣。他由松
根上站了起来,两缕凌厉的目光像冷电似的射向钟家信。这位道长身材不高,却
瘦得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穿着一件半旧的淡黄儒衫,形象很像一个不第的秀
士,如非他头上挽着一个道髻,实在瞧不出他那一点像个三清弟子。他瞧看钟家
信的目光原是十分锐利的,现在却逐渐变为柔和,看来他是喜欢上这块精金美玉
了,也许这就是一个缘字吧。
“你可以走了。”他在下逐客令,对象却不是钟家信,因为他正瞧看着杨鹤。
这是杨鹤的预期,他十分自信会有这么一个结果,因而毫不讶异的一笑,道
:“好,老朽告辞。”
杨鹤走了,钟家信被留了下来,他想不到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问题,倒是有
点茫然之感。
泥凡道人的目光再度投向钟家信,还是那么一片柔和,不过他却以一种近乎
冷酷的语气道:“你叫钟家信。”
钟家信道:“是的,前辈。”
“咱们过几招,你不反对吧。”
“这个……”
“注意。”不管钟家信是否同意,泥凡道人身形一晃,已经一掌拍了过来。
以钟家信目前的一身功力,能够在他手下走过三招两式的已然不多,要想一
掌就击中他,几乎无此可能。然而这一掌他却没有避开,“噗”的一声击个正着,
掌力并不太重,但也并不太轻,他被震退一步,而且有点血气翻腾。
一掌之后,第二掌、第三掌连续攻来,几乎是掌掌中的,当得是招无虚发。
这一下可就苦了钟家信了,他被揍得眼冒金花,遍体酸痛,泥凡道人仍然狂
攻不已。在此等情形之下,他当然不能一个劲儿的束手挨揍,也使用了黑刀三反
手、飞星迸雷手,连义母尹婆婆教的六度无相掌也搬了出来,三种掌法混运用,
但没有太多的帮助,依然照样挨揍。
约莫被揍了一百余掌,泥凡道人才停止了攻击,仍以冷肃的语气道:“祠后
有一间石室,你可以到那儿去歇息。”
语音一落,径自转身离去。
泥凡道人走了,钟家信却站在那儿发呆,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过招嘛,
应该点到为止,就算认真一点,也不能连揍一百多掌。他是来学习武功的,学武
功要先挨一顿狠揍,这种事儿倒是少见得很。
回船去嘛,那也未尝不可,只是如此一来就辜负义父的一番期望,这顿揍也
挨得太过不值,反正揍也挨过了,只好忍住气待下去。他缓缓吁出一口长气,神
情怏快的走到祠后的石室,他需好好的调息一下,来治疗酸痛和恢复体力。
石室内有床铺被褥,及一些简陋的陈设,本来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但桌上
摆着一张陈旧的羊皮纸却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由于羊皮纸上文图并茂,是一种
极端玄奥的内功心法,他这一瞧看下去,目光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两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弄懂了那张图案,立即趺坐榻上,按照该项心法缓缓
的运起功来。他的内力原本极高,这一按图运功,立感真力泉涌,迅速达四肢,
走百骸,天人合一,而进入忘我之境。
直到次日凌晨,他才运功醒来,令他感到骇异的是,昨天被泥凡道人掌击之
处,感到特别舒畅,而且只要微一提气运功,真力便会由被掌击的一百多处渗出
体外,在周身布成一道罡气之墙。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泥凡道人那顿狠揍,竟使
他受益无穷。
他下床之后,一名道童忽然在门外向他招手,道:“钟施主,请随小道来。”
钟家信道:“是,小道长。”
道童瞪他一眼,道:“什么小呀小的,是瞧不起人。”
这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位道童不过十五、六岁,居然也这么阴阳怪气。
钟家信不便跟他争执,只是微微一笑道:“在下怎敢瞧不起人,道长可千万
不要误会。”
道童撇撇嘴道:“我是你的师兄,懂吗,今后对师兄说话可得当心一点。”
钟家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师父,居然冒出一个师兄来了,再瞧到道童那付假
装正经,但掩不住一脸童稚的模样,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道童双目一瞪道:“怎么,你不服。”
钟家信道:“没有,我只是想请教师兄的法号。”
道童道:“你当真是孤陋寡闻,汤圆道长名噪天下,你居然会不知道。”
钟家信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汤圆道童生得矮胖胖的,原本就像一个汤圆,但如果说他像冬瓜,像鸭蛋未
尝不可,泥凡道人为什么给他取名为汤圆,必然另有所解,不过这个名字也不错,
当得是名实相符。
只是钟家信这一笑,可能就会笑出麻烦,因而咳了一声道:“对不起,师兄,
小弟嗓门痒痒的,可能有点毛病,请师兄见谅。师兄救援舍妹,小弟忠心感激,
在此一并致谢。”
汤圆瞧了他一,没有再说什么,一径带着他去洗脸,吃早餐,然后去见泥凡
道人。
“参见前辈。”他对这位性格怪异的道长大为改观,因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
礼。
泥凡道人先是静静的向他瞧看看,然后露出笑容道:“还怨我吗。”
钟家信道:“晚辈不敢,叩谢前辈栽培。”
泥凡道人忽然面色一肃道:“贫道收你做个记名弟子,该不会过分吧。”
钟家信立即跪下叩首道:“徒儿参见师父。”
泥凡道人哈哈一笑,道:“好好,起来,见过你师兄汤圆。”说着一顿,接
道:“你今年多大了。”
钟家信道:“徒儿虚度十九个寒暑了。”
泥凡道人道:“这就是了,汤圆比你大了一岁,应该是你的师兄。”
钟家信向汤圆抱拳一揖道:“见过师兄。”
汤圆还了一礼道:“师弟少礼。”
泥凡道人又道:“据汤圆告知,瑶丫头是你妹妹,你到后面去见见吧,但时
间不要耽误太久,以免影响瑶丫头练功。”
钟家信与与钟惠瑶兄妹相逢,自有一番别后叙情。看来钟惠瑶在泥凡道人留
下后,生活过得还不错,小女孩有时撒撒娇,自可获得泥凡道人的喜欢。
钟惠瑶眼睛红红的说,她想煞了她的家人,女孩子嘛,喋喋不休烦得像只麻
雀叫,有时像只百灵鸟。
秋夜寒,霜露浓,四周四峰罩白头。是的,这夜的月色又是朦朦一片。小道
童汤圆双手托着大铜香炉,腾身过了那道高围墙,只几个起落,人已到了那座精
致的天凤阁,先是四下观望一阵,这才又把阁楼那两扇木门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