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佳人如玩物(全本)-22
第一百零七章
成都,医院病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梁孝琪靠在床头,额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除。
“你不会有事的,”天忌坐在一边,安慰她。
“他都没有打电话来,没有说再见,”梁孝琪自顾说自己的,神情幽怨。
“他才走了一天,况且他可能是担心你。。。。。。”天忌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我不会逼他结婚了,我知道不会有承诺,不会有约束,可是我住院了,他不能连基本的问候和礼节都没有吧?”
“我对他来说简直轻如鸿毛!”梁孝琪低声自叹,精神似乎有点恍惚,虽然她跟你说着话,思维却神飘天外,根本不在你身边。
“我终于知道了我是多么的荒唐,多么天真,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我却懦弱的不能相信,我喜欢的那个人喜欢不喜欢我,我要随时恐惧每次得到之后,是否我跟他之间也就完了,直到我对这个结果彻底麻木的时候,我都没有眼泪了,”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女人那双曾经漂亮的大眼睛空洞洞的,没有悲伤,没有眼泪,没有一点具体的感情。
“没事的,你还有我们,你还会遇到爱你的人,”天忌此刻真想把她拥入怀中,但他不能,他的拥抱不能代替另一个人的拥抱,他只能静静地坐在她身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面对感情受伤的女人,他束手无策。
“谢谢你,天忌,我有点累了,想独自躺会,”梁孝琪勉强微笑,合上她的睫毛,想睡了。
天忌为她放下靠背的枕头,将病房的窗帘稍微合上,然后动作很小地关门离开,到医生那里咨询病情。
“她脑部受创,虽然醒来了,但精神上还有点不稳定,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对天忌说。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难说,具体治疗上的事情我们会尽力,但还需要家人朋友帮助她开导心情,毕竟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她并不仅仅是头部受伤,还有感情上的创伤。”
“恩,这个我们会配合医生的。”天忌说。
之后,又和医生谈了点相关护理与治疗方面的事情,半小时后,天忌回到病房,发现梁孝琪并没有躺在床上,洗手间也没有,阳台也没有,她失踪了。
不祥的预感,天忌跑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医院的花园、草坪,问遍了护士医生,但是都没人注意到梁孝琪的行踪。
当他跑到医院门诊部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一名女患者刚刚在停车的地方被倒车的撞了。
天忌心急如焚地跑到肇事点时,伤者已经被送急救室了,他再闯进急救室,所幸伤者不是梁孝琪。
她究竟去了哪里呢,天忌没有了头绪。
当他回到梁孝琪这段时间住过的那个小区时,小区门卫告诉他,梁孝琪已经回来了,是坐的士回来的。
天忌激动地回到住处,推开房门,没人。
再推开浴室的门,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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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被留下,狂人从东国社出来,边走边思量如何解决芯片的事情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悲哀席卷了他,狂人几乎不能站立,他踉跄地捉住路角的一块广告牌的柱子坐下,这悲哀来的汹涌澎湃,几乎全身的骨骼筋肉哗然崩溃了般,不可遏制。
这是什么状况,没来由啊,是对李素的关心吗?不,是完全不同的情感。宋允儿、真纪子死的时候,都曾有过类似的状况,但这次来的更突然,更凶猛。
狂人能感受到的是,来自自己体内的,不,是来自自己本身最纯粹的构成部分,正一星一点地在发散消逝,只有他才能看的清楚的那些发散自他肌肤骨骼的微小的光粒,急速失控地弥散在午后的空气中,他想要伸手留住它们,但最终捉到的是满手空空的虚无。整个身体都要消失发散了似的,那些数量之多的微小光粒,随着时间流逝,也渐渐朦胧黯淡下去,最终模糊不见,漆黑的视线代替了光明,他生命中最亮的一朵火花噗地一声熄灭了,这一声,听的很清晰,发自自己的心,是的,这一刻他能准确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的位置,但是这心已经永远地缺失了。
虽然整个人被这悲哀炸的糊糊的,但他没有流泪,猛然袭来的虚脱感甚至连他流泪的能力都吸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有段时间他真觉得自己要死了,即使是死而复生过那么多次的他,这次却真的有那么一刹那体到会永恒死亡掉的无助与恐惧,害怕自身消逝的一丝不剩。今天这股连自身都会消逝的悲哀是即使同很多很多萍水相逢的女孩睡觉也无法获得替代与能量补偿的。
就这么瘫坐在街角,久久地闭目合眼,直到有人上来询问。他睁开眼睛,阳光的刺痛感,让他用指尖揉了揉眼球。
“没事,”他说。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现在需要找个静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当从猫眼里看到是狂人在按门铃时,韩彩英立即开了门。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她问。
狂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别动,我扶你,”韩彩英将狂人扶进卧室,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你这是什么衣服?”狂人靠在床头,气息调匀后,盯盯注视着韩彩英的身上。
“什么衣服?我为这件衣服打败了三个女人!”韩彩英惊讶道,这件豹纹束身皮衣本是她在卖场跟人抢下来的,同时看上的还有好几个女人。
“别整这些没用的,脱掉衣服!”狂人的眼神很男人,语气却淡淡。
彩英同学一下脸红红的,她没想到狂人会突然这么说。
“凭什么?”哑口无言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说这句话时,她其实是心虚的。这个机会既诱惑她,又令她觉得没有尊严。
“哦,我饿了。不脱就算了,”虚脱与疲惫还没有消失,狂人轻微地转过身,给她一个背影。丢下韩彩英独个咬着嘴唇站在床头。
“你真的饿了?”她局促不安地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恩,”狂人没有回头。
“那你转过来,”她说。
“干嘛,你又不脱,”狂人依旧不转身。
“你真饿的话,那我可以喂你吃一个大汉堡,你转不转过来?”韩彩英的语气有点急,又有点羞涩。
“汉堡?”狂人笑了,他转过身,韩彩英已经脱掉上衣,胸前果然有一对雄伟的大汉堡,溢着乳香的大汉堡。
“就只脱上衣,你不能有更过分的要求了,”她将狂人的头抱着,轻轻按在胸前。
松软,温热,散着微香,狂人几乎整个脸部的肌肤都被照顾到了。他贴实地紧挨着韩彩英的肌肤,鼻尖细细吮吸着一丝一缕的精华,企图用它填补自己缺失的部分。
当他的手滑进韩彩英的裤带,触摸到那细细干爽的一片毛丛时,却被捉住了。他有些惊奇地抬起头望着她,她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我们亲热的极限,我们不能再过分了,你不是不想惹麻烦吗?我可是比梁小姐会更麻烦的哟,”韩彩英说,虽然有些言不由衷,但她知道一点,吸引住男人的办法就是让他一直得不到。
但是狂人的视线却被什么吸引住了,他并没有在听她说话,他看着床头茶几,眼神里出现了比男女私情更强烈的欲望。
第一百零八章
茶几正中,被华丽丽地一些小饰品簇拥围绕着的是一颗糖,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糖。
“这是?”狂人想要伸手拿糖,但手不够长。
“这巧克力糖是你送我的,你不记得啦?”韩彩英帮他把糖拿过来。
这颗巧克力糖让狂人回忆起来了一些细节,一些虽然发生了但自己不曾在意甚至忘记了的事情,那个临死前死活都要把这糖塞给他的议员,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初自己没上心,以致给天忌讲在南*棒的经历时,都根本忘记了这事,现在回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的遭遇,莫非跟这颗糖有什么联系。
狂人小心地剥开巧克力糖的外包装,摊在手掌上,仔细地观察这颗糖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他没有发现丝毫问题。
最终他决定用牙齿咬咬看。
“嗨!”看见狂人把巧克力糖往嘴里送,韩彩英着急,她把糖抢过来。
“要吃,也要一人一半,”韩彩英用手指掰着巧克力糖,笑道,“其实我一直想像着咱俩能一起吃这颗糖呢,现在好了”。
“你闭眼,我喂你,”她笑吟吟地说。
“咦?这是什么?”
狂人随着她的声音看去,巧克力虽然被掰开了,但露出了奇怪的东西,指甲盖大小的一片东西,薄薄的。
“好象是数码相机的存储芯片,又像是手机卡什么的?”韩彩英拿在手上端详着说道。
“芯片?”狂人注意到这两个字,他从女人手上取过来,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研究,可惜他对此一窍不通。
“这糖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韩彩英不解地问。“是你放进去的?”
“不是,”狂人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但他知道他已经拿到那个所谓的芯片了。
“我得走了,”他起身说。
“走?我不要,不要走,”韩彩英把头靠在男人肩头,不顾自己还裸露着上身,小声说道,“把人家弄的这样心里一片火热,那要负责任的。”
“你不是更麻烦嘛,我可不想再惹麻烦。”狂人用手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从自己的腿上起来。
“那你现在就来解决我这个麻烦吧,”韩彩英咬着嘴角期待着就是不起来,平时够洒脱的她,撒娇的时候也不赖。
“那好,我现在是需要解决一点麻烦,”狂人想到一个问题。“你有熟悉电脑的朋友吗?”
“恩?我认识一个电脑工程师,你有什么事吗?”韩彩英不解。
“我需要他帮点忙。”
“现在?”
“恩,就现在!”
半小时后,韩彩英的电脑工程师朋友赶到了,在尝试了一些方法后说道:
“这是一片微型存储器,里面的东西加密了,不能打开,我可以把它拷贝出来,但是拷贝出来的也是加密了的,要解密需要时间。”
“恩,把它拷贝出来就可以。”狂人说。
通过一种专用的读卡器和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工程师将芯片里的东西拷贝到另外一片存储器上,并将两片存储器交给狂人。
“谢谢你为此赶来一躺,挺不好意思的,”韩彩英急着把朋友送走。
“里面不是什么照片吧,现在有些潮流人士喜欢自拍一些照片,”临走时工程师笑着对狂人说。
“不是了,竟瞎想,”韩彩英接话。
“呵呵,二位如果真有什么照片,可记得保管好哦,”电脑工程师最终笑着离开。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等工程师朋友离开后,韩彩英问狂人,“不是如他所说,真的有你的什么女朋友或者什么亲密关系的人的照片?”
“这也不是我的,我也跟你们一样好奇而已,你怎么跟他一样瞎想?”对于女人的好奇,狂人无奈答道。
“真的没有?”韩彩英笑问。
“如果你肯照,那就有了,”狂人说,眼神有点色。
“想的美,”女人还能保持一点矜持,她忘记了不久前还腻在男人腿上不起来的时候。
如此一来二去,不觉暮色上来,两人最终决定出去解决晚饭。在上菜的时间里,狂人被桌面上的一份今天的报纸所吸引,头版是霍然醒目的标题,黑帮再火拼,市民质疑警方不作为!恐怕是因为报纸不能登载尸体照吧,上面没有照片,只配以整篇的对昨晚到今早连续发生的几起黑社会分子非正常死亡的文字报道,但具体死亡原因却解释的不甚了了,相反用很大的篇幅详细报道了这几起命案中的死者与两星期前的被灭会的锐牙会之间的前仇后怨,似乎有意归结为黑道仇杀。至于议员李宪的死亡则在文章中不见提到,连翻几页后,才在第六版看到一点文字,大意是议员昨晚在家中不幸因煤气泄露中毒死亡,同时遇难的还有家中的女佣以及相关工作人员,最后文章提醒大家在天气变冷时节,洗澡做饭时要注意煤气安全等等。
这份新闻报道再次提醒了狂人,李素还在对方手中,吃饭期间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把许多不相干的人牵涉进了自己的麻烦之中。
“不好吃?”韩彩英看他吃的闷不作声,所以问他。
“我得走了,真的要走了,”狂人起身,将未吃完的餐盘收拾到一边。
“你要走,我不阻拦你,我知道你又要去做你的事,但你做完之后,还会回来看我的对吗?”韩彩英低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盘里的食物,狂人要走她虽然预想到了,但她不想它来的太早。
但狂人摇摇头,他已决定不再停留。
“我很奇怪,有那么多的男人都想跟我在一起,是什么能让你居然总想着离开我,我不够好吗?是因为你还爱着梁小姐吗?还是你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人?”韩彩英憋着一口气,抬头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像你这样的好身材,放弃了当然很可惜,”看着眼前这个尤物为自己动情,狂人差点就不能控制自己,但梁孝琪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有些事情还必须先去做,他只能按下欲望,“可是,像你这样的好身材,白白跟男人发生关系的话,会被妈妈骂的!”
狂人笑着说完,丢下韩彩英离开,他已经学会在这个虚伪的世界里开着虚伪的玩笑,既不伤己,也不伤人。
“像你这样的好身材,放弃了当然很可惜,”这句话差点把韩彩英气倒,这个男人最终还是看上的是自己的身材啊。心头发堵的她解开外衣,摘去脖颈上的丝巾,瞪着狂人远去的背影,感觉心头被深深地剜了一个洞似的,从此不再有什么能填补充实。
“混蛋!就这么走了,再见都不说一声!”她恨恨说道。
这真是个令人心情发堵的秋日良宵,调淡了的苍茫暮色,给所有人的心情都设计了同一种沉沦虚无的风格。我们就像希望被人穿上的孤独的袜子,但总又和其他袜子配不上,只有期待变成抹布。
第一百零九章
东国社内,名叫藤堂的日本异能者,盘膝而坐,不作一声,仿佛一名严格苦修的武者,在静等决战的到来。
“那茶里我们都下了药,当时藤堂先生何不将那男的一起捉下,拷问芯片下落?”长发的东国社老大在一旁问道。
但是,藤堂不作一言,静默无声。
“呵呵,我看好象那药也没起什么作用似的。这男的挺不寻常,”见对方没有反应,东国老大只能自圆其场。
“不过,我还是要衷心感谢藤堂先生,现在百鬼、流星、新友还有汉南帮都垮了,如果今后汉城能由我主持大局,我相信一定能和藤堂先生合作愉快的”。
“谢我不必,你还活着,不是我的选择,而是他们,”缄默的藤堂终于不耐东国老大的罗嗦,眼皮虽然不动,但他说话了。言下之意,倘若当初狂人选择的是后去汉南帮,那么现在活着的就该是汉南帮老大而不是你东国社老大。至于你现在跟我谈什么合作,那最好免谈。任何合作都要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上,如果没有实力便不能跟人谈条件谈合作,只能要求别人帮忙、宽恕、扶植、施舍或栽培。藤堂话不多,但说的很直接,也很简单明白。
“咳,咳,那是,那是”东国老大自觉在周围自家兄弟面前无光,只得干咳。
“来了。”藤堂蓦地轻声说道,眼皮微抬,盘膝的身躯却仿若山峦般随时即待拔起。
“来了?在哪?”整个东国社的黑社会分子都在张惶四顾,窗户,天花板,还有后门。
“我来了,在这里!”会议室的大门推开,楚狂人走进来,话是对大家说的,但那一双明净的眼神只盯着藤堂。
“东西?”藤堂依旧不动,问的也简单。
“人呢?”狂人是答也是问。
藤堂抬起手,挥了挥,两名东国社分子从会议室后面推出了李素。她的嘴巴被胶带封着,两手被反绑着,只剩一双愤怒的眼睛和一个挣扎扭动的充满活力的身子,这与当初她设计自绑讹诈她老爸时可完全不同。
“你还是这么精神,”狂人笑笑。
“废话,把你绑起来试试!”撕掉了胶带后李素向周围连踢几脚,东国社分子全都避开她一点距离。
“你自己能过来?”狂人止住笑,问她。
“且慢,你的东西呢?”东国社老大阻拦道。
狂人上前几步,将芯片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退后,他的动作很简单,也很放松,因为他并没有感受到对方,尤其是那名异能者藤堂的杀气,这是一名非常持重内敛的人物。
在藤堂的示意下,东国社老大和李素同时走了过去,前者去拿芯片,后者走向狂人。
当藤堂拿到芯片的同时,李素也到了狂人身边。
藤堂第一次从椅子上收腿下来,在狂人为李素解绑的同时,他仔细地观察了芯片的细微特征,久久才徐徐地呼出一口长气缓缓道:
“你们,可以走了。”
话音落,枪声响,狂人的额头溅起一股血柱,他还握着李素手腕的身躯仰面倒下,这一枪洞穿了他的头颅。
枪握在藤堂的手上,他那一向没有太多感情的双目,流露出一股奇怪的神色,一种说不出的神色,一种英雄痛惜的神色。
“藤堂先生,这是?”事情突变,东国社老大也始料不及。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双已经转为没有感情的眼神,而且他也不能再多说出一个字,藤堂手上的枪已经抵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枪响了。
这个局面使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藤堂已经大开杀戒了。几如鬼魅的身影,几如流水作业式的折断周围人的脖子,离的远的则被枪所射杀,一手折断颈骨一手开枪,部位与尺寸,速度与时机,拿捏的精准无比。
逃避死亡的人没有时间注意李素与狂人,捕杀猎物的藤堂更不关心,他杀机已动,但他的对手已不是威胁,至于折杀这些毫无防备的普通人类,对这个可怕的异能者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转瞬之间,整个若大的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一名东国社成员,他之所以能活到最后,不是他能打,更不是他能跑,而是他已经瘫软在地,根本无法动弹,失禁的尿液渗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面对最后朝他缓缓走来的藤堂,他只能哭着问这三个字。
藤堂站在他跟前,再次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不是痛惜,不是可怜,仿佛自我内省的似地,他说:
“你知道吗,有时我想,我杀掉你们这些人,不是因为任务,更不是为了什么灭口,而是因为我只是想杀掉那些我所鄙视的人”。
话音落,他伸出手,轻轻一下,便捏碎了这个男人的喉结。
处理完所有人之后,现在藤堂可以关心李素的事情了。
李素没有恐惧,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满场的杀戮,她只是怀抱狂人耷拉的头颅,为他擦拭额前弹孔里渗出的血。奇怪的是血并不多,弹孔光滑平整地更像是精密加工过,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内部嫩红的血肉与灰质的骨骼,更可称奇的是一些类似粉丝状白色的神经纤维在弹孔内不断蠕动。
由此她相信狂人还没死。
但是,藤堂并没有看见这一切,他相信这个对手已经死了,所以他可以没有顾忌地出手。
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他的手指触及李素脖颈的肌肤时,一只狂人的手从李素的怀里探出,并且捉住了他的手。藤堂遽然一惊,接着想反制那只手,但他已经晚了,狂人的另一只手从李素的怀里伸出,并且伸进了他的胸膛里。藤堂的脸色顿时灰败如死,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却呼吸不到一口氧气,整个魁梧如山的人突然间急剧萎缩,只剩下皮和骨。
“蓬”地一声,遭受巨创的藤堂最终脱离了狂人的两只手,他的手腕折了,他的胸口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血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而狂人却从李素的怀里坐起,额前的弹孔因此流出了一股新鲜的血水,沿着眉间,顺着鼻梁,流到了嘴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力气说话,对视片刻之后,藤堂一步一步地退后,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奇与恐惧,他无法相信这个必死的人居然又活了,这个对手两天之内这是第二次让他认识到了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他需要重新评估下局面,芯片已经到手,对方的能力却深不可测,自己受了重创,继续下去结果难料,最终他选择了撤退。
当藤堂离开之后,狂人才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对已经看傻了的李素最后只说了一句:
“还不扶我离开”。
第一百一十章
因为是枪伤,加上现在是风声鹤戾时期,所以不能去正规医院,李素拖着半昏迷的狂人找了家深夜还在营业的私人小诊所。
到达诊所时,狂人额头上的弹孔居然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后脑的弹孔更是自我合拢为一道有血污的淤痕。
“这是什么铁器扎的吧?”医生边清理伤口边问。
“恩?”李素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幸没伤到脑髓,只需要清创缝合几针就可以了。”
“只需要缝针,不用动手术?”
“缝针也是手术啊,只不过是个小手术而已。”
“啊哦”。李素应道。
“怎么会弄成这样?跟你有关,或者其他女人?”医生给狂人打了一针,然后取出针线准备缝合伤口。
“啊恩,”李素依旧装傻。
“为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我年轻时也没少干,不过可没像他搞成这么严重。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向警察报案了。”医生麻利地缝合着伤口。
“恩,这个有点私人原因,不好报案,”李素打着哈哈。
医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终归不再坚持报案。伤口缝合完毕之后,再用纱布缠绕了几圈。
“在我这里再休息观察一晚?”医生问。
“不了,”李素拒绝道。
“恩,心率正常,血压也正常,回去好好休息,尽可能别做剧烈运动,”在检查一遍之后,又开了点消炎药,等李素给了钱,望着她背着狂人出门的背影,医生嘴里嘟囔了几句,无外现在的年轻人啊什么的。
当狂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3点左右。这是一个狭小的单人公寓,除了简单的生活必需品之外,再无更多的东西,房间的空地上用一根绳子晾着女人的内衣、裙子和胸罩,而他便躺在这房间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上。
在他环视房间的时候,李素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湿的,身上不着一缕,看来是刚洗完澡。
狂人把床上的衣物丢给她。她接过却是不动,伫立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门上镜子里的自己,用吹风机吹自己的头发。身材真是好的不得了,修长,青春,肌肉也漂亮,比西方女人纤细,比大多数东方女人结实。
“这是你的地方?”狂人问。
“恩,两个星期以来我就像老鼠一样地躲在这里,”李素吹罢头发,在晾衣绳上取下三角裤、胸罩穿上。然后坐到狂人身边,偏头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怪物?”
“中了那一枪,我都以为你死了,结果你居然还能活着?”李素的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盯盯注视着狂人。
“也许我很幸运吧,”狂人不想对她做过多解释,额前伤口传来一阵滞重的疼痛感,他不由微微闭上了双眼。
“不想同我睡觉?”耳旁传来李素的声音。
“现在不想。”狂人闭目答道。
“没哪个情绪?”
“恩。”
“你躺着不动就行,一切由我来。”
“还是不想。”
“遗憾啊,我现在可是饥肠辘辘,”李素轻声在狂人耳边笑道。
狂人睁开眼睛,盯着面前这个女孩,她的脸几乎要按上自己的鼻子,嘴里呵出的气弄的他眼部和鼻子周围的皮肤痒痒的。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医生也说了要保证你休息。我就想看看你倒底是不是一个怪物,这么看来你还是一个正常男人嘛。”被狂人瞪着不好意思,李素缩回脸去,扮了个鬼脸,“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趁火打劫的。虽然你现在这个倒霉透顶的样子,还真引得我流口水呢。”
李素哈哈笑着起身穿衣,留给狂人的是一个青春性感的臀部。
“早点休息,我明天还要回中国,”狂人合眼前说道。
“你,”正在穿衣服的李素停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已经闭眼睡下狂人。
“你真是一个怪物!”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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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是下午,两人吃过午饭后,李素就送狂人去机场。关于锐牙会被灭还有芯片的事情,狂人简单地给她说了一些,无非是自己跟他们有过节什么的。
“你还真是个迷,跟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真的很不安全,早点把你送走也是好事,”李素淡淡说道,从昨晚狂人说走之后,她就这个样子了。
“你以后怎么办?”狂人问她。
“怎么办?隐名埋姓,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再过问江湖是非,尤其要接受教训,不跟你这样的男人来往。”
“对不起,这次因为我的事牵连到你和。。。”对于李素的遭遇,狂人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没遇见你之前,我那两个没见过面的兄弟还不是一样死于非命。早晚的事,这样早点结束也好,我也可以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况且那些家伙也都遭到报应了,以后也没什么人再找我的麻烦了吧?我呢,以后就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你走了之后可不要没事就来骚扰我哈?”李素拉低鼻子上的太阳镜,黑眼珠觑了眼旁边的狂人。这个男人不知道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知道装傻,居然面无表情。
“等等,我还有点事,”车到中途,狂人突然喊停。
“什么事?”李素问。
“走之前我还要去见个人。”狂人让司机把车子转向。
到了韩彩英住的酒店,头缠绷带的狂人下车。
“要我陪你上去?”李素关心地问。
“不用,我很快就下来,”狂人拒绝了她。
但是,韩彩英并不在房间里,狂人在门外徘徊了片刻,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韩彩英的手机号码。他曾经记过,然而并未记在心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离开汉城之前又要想着回来看一眼她。他只是想要开始留恋一些东西,然而结果却又总是在失去。他曾经得到过一瞬间,然而得不到永远,他曾经有机会永远地得到,然而由于自身的不足,自身的不完满,却总是一再地失去。
“是个女人吧?”看着狂人无精打采地从酒店里出来,李素调侃他。
“恩,”还在惘然之中的狂人应道。
“吃了闭门羹,还是没见着?”李素不忘时机地拿他打趣。
“废话那么多,”狂人清醒了点。
“哦,我只是奇怪,对你一点感觉没有的我,看着你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爱上你了呢?”李素呵呵笑着,狂人的失败就是她的开心,这个女孩的心态也真是奇怪。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最好找个别的爱好,”狂人招手拦车。
“怎么,我这爱好招你惹你啦?”
“我想我们彼此算是朋友吧?”
“是朋友,是睡过一次觉的朋友。然后其中一个人不打算再理另一个人啦。但是幸运的是,另外一个人已经原谅他了。”狂人拦了几个车都没停,李素一招手,就有车停下。她拉开车门,很绅士地请病人先上,病人当然就是狂人。
被李素接连抢白,狂人觉得头大,这个女孩的嘴巴比他接触的其他女人都要厉害。
“你有时有没有觉得世事无常?”到达机场,办罢登机相关手续,两人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李素翘着腿心有所思地问狂人。
“恩?”
“几个月前你在成都送我回汉城,几个月后的现在我在汉城送你回成都。你不觉得有点那个,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安排吗?
“凡事都有因缘,离合如今已惯,”狂人淡然道。对于活了四百年之久的他来说,如果总是为这点因缘巧合而触景伤怀,那不知道要洒多少泪感多少次怀。但对于二十左右的人来说,偶尔为人生的聚散离合感逝伤怀那是青春的感伤,是对春时易逝的忧伤,而人越活的越久,则看的越淡,不过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而已。
“不懂。”李素对这汉语词汇的意境自然不解,她起身,修长贴身的牛仔裤,宽松的格子衬衫扎在腰间,款步离开。
“嘿,你去哪里?”狂人问。
“去买啤酒。”
“我不想喝。”
“那你要不要来杯汽水?”
“恩,好吧,就要汽水。”狂人起身跟上她。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世界的饮料以可乐为界限,被简单分成了百事与可口可乐两种,即使名字或有所不同,但大都是这两种产品的衍生物,无论是七喜、雪碧、芬达还是美年达。
当广播里标准机械的女音通知登机时,狂人右手的半杯汽水还没有喝完。
“走吧,我送你,”从狂人的手中接过那半杯汽水,李素用胳膊推了推狂人。
“不吻别一下?”分手时刻,狂人想到了还欠韩彩英的那个吻别,心有所触。
“临走还想占我便宜?”李素丝毫不给面子,用膝盖顶了一下狂人的屁股,催促他快进检票口。
这一瞬间的不同,狂人笑了,韩彩英是韩彩英,李素是李素,每个女人都有其不同之处。
望着狂人轻松地站在检票口,望着狂人轻松地通过安检,望着狂人走入登机通道前最后转过头朝她挥手。李素咬着狂人剩下的汽水杯子边沿,没有做任何举动,这一次她的眼泪争气没有流下来,只是在眼眶里打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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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的第二天,她从医院回到家里,坐在浴室的地上,用刀片割开了自己手腕的动脉血管,只一刀,血流了一地。”
回到成都,在医院和家里都不见梁孝琪,狂人最后联系上了天忌,天忌不在成都而在北京。
“遗体我们已经运回北京,你不用来了。她父亲说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天忌在电话里冷冷地说。
“她是不是很恨我?”狂人问。
“对了,在床头的抽屉里,有一张纸条,是在遗体边找到的,也许是留给你的。我们现在很忙,挂了。”天忌挂掉电话。
狂人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有一张被血染的殷红的纸条,还没干透,略微润湿。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只有11个字,正是梁孝琪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拿着这张纸条,狂人走进浴室,仔细看,那地上的血还没有清理干净。他颓然坐在地上,一遍一遍地摸索着那些浸在瓷砖与墙缝里的血迹,确信梁孝琪不存于这个世上了,他明白在南*棒那阵突如其来的悲伤,正是失去她的时候。世间的事有时就是这样,你总是一次又一次推开她,当你需要她的时候,她便不会在你身边了。
就这么颓然坐着,狂人失去了一切的时间概念,他感觉不到悲伤,悲伤都叫南*棒那会悲伤完了,他现在就仿佛一具失去了线操纵的人形木偶,没有灵魂,没有知觉,一直以来的那根宿命的羁绊消失了,他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是滞重的虚脱与自我存在的幻灭。如果说几天前与梁孝琪分手做回自我其实是自己骗自己的故作轻松,那么现在则连什么是真正的自我都不清楚。解脱之后不是轻松,而是更深的迷惘。
不知时间,不知饥渴,甚至不具人形,仿佛回到了哀牢山的那间石洞中一样,一切又是一个轮回。时间如同沙漏里的沙子一般,细细落下之声,清晰可辨,倾听之下,竟忘却了时间。
“你怎么这样啦?”当天忌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
“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只好来成都看看,孝琪的后事已经办妥了,你就不必担心。你也不必自责,她苏醒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下手一刀,切的很深,几乎没什么痛苦,求死之心很强烈。”天忌将狂人从浴室的地板上架了出来,把他安置在沙发上。
“给,”狂人终于发声,他摸出兜里的芯片递给天忌。
“芯片?”天忌问。
“恩,”狂人的嗓子因缺水沙哑疼痛。
天忌给他倒了杯水,然后给他拧了个湿毛巾擦脸。
“你需要吃点东西,”天忌说。他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简单给狂人做了个汤。
“芯片加了密的,”吃点东西下肚后,狂人的精神好了些。
“没事,我会拿回北京找人破解。对了,你要的我也有了点眉目。”天忌拿出一张照片和几张打印的文件。
“照片上这个女人是在聊天室出现过的佳宾,我们通过当时的视频截图对比了大量网络上的照片,目前只验证了她的身份。”天忌说。
“这是一名在日留学生,目前是东京外国语大学语言文学专业三年级学生,这几张打印的是她的相关资料。”
“对了这芯片你是怎么拿到的?”天忌好奇问道。
狂人把这次南*棒之行的一些情况简单扼要地给他讲述了一遍。
“看来这件事情的幕后背景非同寻常,芯片的事情我们会尽早破解,但是由于国与国的问题,为免于外交上的纠纷,我们不便直接参与,只能私下配合你。”天忌听完详细地斟酌了一下。
“不劳你们,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自己解决,为我也是为孝琪!”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肯定会需要我们的,毕竟对方不是简单的人,背后还有庞大复杂的势力。这是一些联系方式,无论在什么地方,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和我们联系,”天忌在纸上写下几个电话与网络QQ和邮箱的号码递给狂人。
接下来天忌与狂人详细交流了一些狂人在南*棒的经过,并讨论了一些细节。
“这个名叫藤堂的日本人我们也曾和他打过交道,他身后的组织背景,我们也一直在追踪调查的,一有结果就通知你。”天忌对这个藤堂似乎有所了解。
当天忌从楼上下来之后,看了看手机,有未接电话,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情况怎样,还没醒吗?”他在电话里关切地问,但结果令他面色更加沉重。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电话那端千尘说道。
“朱颜脱逃了!而且他伪装成你调阅了楚狂人的资料。”
“什么?!”天忌的眼里蒙上了更深的隐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爱从希望开始,也由绝望结束。追寻一次,失去一次,梁的死再次验证了珠遗最后的那个诅咒,人类的爱,看来还是不适合于他,死心了,便是义无返顾地重生。
两天后,收拾妥当所有心情,狂人坐上了飞往日本东京的航班。
将近八个小时,飞机降落时,已经是傍晚九点左右。东京成田国际机场笼罩在一片微雨之中。
时隔四百年,他又终于踏上了这个岛国。日语他并不陌生,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吐齿发音上的变迁,仍然使他在咨询台前跟身着制服的两名服务女郎交流了半天。
“祝您旅途愉快。”女郎们欠身低下头,动作几乎一致,给他一个得体大方的微笑,她们发式整整齐齐,衣着简洁,声音悦耳,站在服务台里,竟宛如大型超市专柜里整整齐齐排列的化妆品,赏心悦目。
东京外国语大学并不在东京市内,而在东京都的府中市,对于这些地理行政划分,狂人自然不懂,但他决定接受刚才咨询台女郎的建议,先在机场附近住一晚,明早再去。
就在他注意已定的时候,一瞬即逝的异能者气息令他猛然四顾。明亮亮的大厅里,人们各自漠然行走,或是在角落隅隅切切私语,整齐标准的地勤人员则像穿着制服的四处摆放的人型模特,面露得体但缺乏魅力的微笑。虽然是傍晚了,但灯光太亮,太刺眼,伴随不时有赶时间的女士的高跟鞋在大厅的地面橐橐扣出清脆干涩的响声,一丝冷寂的现代感潜无声息地浸蚀人心。
但,那一瞬即逝的异能者气息却再也捕捉不到,仿佛是幻觉。狂人自觉有些过敏,他朝几步外其中一个刚才咨询过的漂亮女郎颌首微笑,许是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失态,导致这位女郎露出了关切的微笑。
现在,复仇的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强大,梁孝琪的死,意味着从其身上得来的感情能量也消逝了,削弱了的往日的敏捷与反应,藤堂的那一枪,他几乎连反应都没有。虽然他能自愈,但将来的对手却未必能给你自愈的机会。
既然有此想法,他转过身,朝漂亮的制服小姐走过去。
“下班后,我能请你喝一杯吗?”他的微笑就像一位堕落的神灵,令人无法抗拒。
“请我?啊。。。”,女郎得体的微笑并不能掩饰内心的失措与舌头的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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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雨便停了,酒店外不时有明晃晃地灯光划过窗户,偶尔还有飞机起飞或降落的轰鸣。
狂人并没有睡,当他将最后一粒散发着微芒的光粒吸收进体内之后,女郎醒了。
“怎么你还没有睡着?”女郎问,她的大腿裸露在被单外,十分诱人。
“睡不着,我有点不习惯在机场过夜,”狂人生硬的发音,让女郎噗嗤一声笑了。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躺下就能睡着,”女郎将细细的胳膊伸出被单,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解散了的一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煞是好看。
“我们这些做地勤的还好,那些成天在天上飞的,据说生理周期没有不紊乱的,”女郎懒懒地坐起,从床头自带的小挎包里摸出了一支烟,用酒店的火柴点燃,抽了一口。
“哦,想必也是,”狂人虽不全懂她所说的,但他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女郎光溜溜地起身,将烟灰磕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然后环抱狂人的腰,乳房贴着狂人的腹部,喃语道:“不过我喜欢你。”
尽管腹部感受着她乳房的爱抚,狂人知道自己并未倾心于她。这是一个头脑聪明的女孩,脸蛋身材都不错,但短暂的关系,一日之后便一切成为过去,没有任何理由和逻辑去发展出一段可维持的关系。
天微亮时分,女孩便穿戴整齐,雪白的衬衫,整洁的制服,颈部的领巾,并拢的双腿,长筒丝袜抹的均匀平整,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素雅的淡妆,唇彩,一样不落,狂人看的津津有味。
“做我们这行,时间卡的很严,着妆之类的一点也不能马虎。”女郎说道。
“厉害,”狂人夸奖道。
“虚度岁月而已,”女郎轻声拉开房门。
“晚上,可以再过来?”她转头问。
狂人微笑作答。